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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的话

十一月，麦子早已入仓。

我们把《西班牙卷》作为厚礼献给十一月，献给仓中的麦子。

西班牙是一个美丽的国家，是和风车大战的游侠骑士唐·吉河德的故乡。

灿烂的阳光下，风车慢悠悠地转动，少女们手持响板跳着弗拉门戈舞，斗牛

场上英俊的青年正抖动红巾，逗引着狂牛……这样的土地上，自然少不了神

奇美妙的故事。

《西班牙卷》这部书中，我们选编了伊里亚特、萨马涅戈、阿特塞布斯

切等寓言作家的作品。这三位寓言家对许多中国人来说是十分陌生的，但，

他们在西班牙文坛上的地位是崇高的。特别是伊里亚特，他的寓言特色鲜明，

实际上，他是利用寓言这种辛辣的形式，开展文学上的评论，对文学界的不

良倾向进行了尖锐的批评。就寓言而言，他决不模仿和套用古代哲人的作品，

全是自己的创造，这与法国的拉·封丹和俄罗斯的克雷洛夫不同，也是最可

贵之处。这一次，我们把伊里亚特的全部寓言完整地介绍过来。这在中国是

首次。其他两位寓言家的作品，只选择了部分，但在国内也是第一次。有关

三位寓言家的生平分别放在其作品的前面，供读者参阅。

同时，书中还收录了《西班牙黄金世纪寓言集》中的部分作品，诗人洛

尔伽和希梅内斯的作品，以及《小癞子》和民间流传的寓言故事。

这样一部 《西班牙卷》，能够编辑出版难度不小。绝大部分作品都是从

西班牙文直接翻译的，足见其珍贵。这样一份厚礼，我们希望读者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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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经典文图寓言故事(西班牙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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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和其他动物

伊里亚特①

从前，在很遥远的地方，聪明睿智的象发现，野兽们崇尚空谈，言行不

一。象打算让它们出丑，特意举办了一次演讲会。象为了取得预期的效果，

背熟了长长的充满智慧的演说词。

大象用一刻钟的时间痛斥各种可笑的错误和陋习：可恶的懒惰、有害的

吹嘘、盲目的骄傲、可耻的妒忌。

无罪的羔羊、忠实的鸽子、忠诚的猎犬、灵巧的蜜蜂、听话的骏马、勤

劳的蚂蚁、活泼的小鸟、普通的蝴蝶等等许多人物都张大嘴巴倾听演说，一

个个喜形于色，得意极了。可是，另一部分听众并不买帐，被触及的人物无

法忍受大象的口才。老虎、贪婪的狼愤怒地反对社会风纪监察官。毒蛇不停

地吐出咒骂。雄蜂和马蜂、牛虻和苍蝇在暗处嘀咕，沙哑着嗓子嗡嗡叫。为

了不听自己的“光荣业绩”，有害的蝉、毛毛虫和蝗虫退出了会场。貂缩成

一团，狐狸假装不知，无礼的猴子故意取笑。

大象胸有成竹，站在讲台上望着发生的一切，最后才讲明自己的道理：

“我的忠告针对所有的人，同时，又谁也不针对。有错误的人自责去吧，没

有错误的人听着就是啦！”

读寓言的各位请记注：所有的寓言都属于上千个国家，不只属于西班牙，

此时此刻，即使我不讲，世界上各种错误也会被人发现。

被触及的人不必责骂。谁干了坏事，自食其果。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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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猴子和猪

伊里亚特

一位意大利人靠玩熊谋生。他让熊学习跳舞，但，很不成功，熊却急着

变成舞蹈家。它问猴子：

“我跳得怎样？”

猴子是内行。它立刻回答：

“糟透了。”

熊说：“请您帮帮忙，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是我的体态不潇洒？还是

舞步不轻盈？”

猪走过来插嘴说：

“妙极了，跳得真棒，您是空前绝后的无与伦比的最杰出的舞蹈家！”

熊听到这些话，自己心中有了数。他态度谦虚，高声地说道：

“猴子责难我，我怀疑；猪赞美我，我一定跳得十分糟糕。”

任何一部文学作品，当愚人为它鼓掌的时候，证明它最坏不过了。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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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蜜和雄蜂

伊里亚特

一天，不会酿蜜的雄蜂聚在一起，想做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每个雄蜂

都绞尽脑汁想办法，掩盖自己的游手好闲。为了改变在人们心目中的丑恶形

象，最懒惰、最愚蠢的雄蜂也想建造一座不论好坏的蜂房。

劳动对它们来讲确实艰苦，这些外行没有把握，又缺乏信心。为了完成

任务和摆脱困境，它们一股脑地拥进一座旧蜂房，抬出蜜蜂的尸体——这些

蜂蜜曾经非常灵巧和勤奋。雄蜂以非常隆重的礼仪为死者举行葬礼，低声地

述说和赞美永垂不朽的死者和他们的聪明才智——酿造甜甜的蜜糖和制造洁

白的蜂蜡，并以此为由，不知羞耻地互相吹捧。

一只蜜蜂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恨，对雄蜂说：

“你们只会干这些吗，你们全体的嗡嗡叫永远也抵不上我酿造的一滴

蜜。”

背诵古代大人物的格言和赞美他们是很容易出风头的，而成就只不过是

对古人的模仿。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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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金钢鹦鹉和一只小鹦鹉

伊里亚特

一位女士从圣多明哥带回两只金钢鹦鹉。圣多明哥这个岛国一半居民讲

法语，另一半讲西班牙语。这样，两只小鸟也讲着不同的语言。女士把它们

放在阳台上，阳台顿时变成了巴比伦①。法语和西班牙语成了大杂烩，谁也

无法听清到底讲的是什么语言。最后，女主人不得不下令把它们弄走。后来，

讲法语的鹦鹉有些收敛。讲西班牙语的鹦鹉正好相反。他无法忘怀那些方言

俚语，并且肆无忌惮地用它点缀自己的语言。他讲着混杂的法语，要一锅大

粒的鹰嘴豆。

阳台对面，一只小巧的鹦鹉知识十分渊博，它哈哈地笑出声，嘲弄金钢

鹦鹉。金钢鹦鹉反唇相讥，明目张胆地为可耻的污点辩护：“你只不过是一

个纯粹派。”②

小鹦鹉回答：“过奖了。”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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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和木偶

伊里亚特

一只十分精明和灵巧的猴子，乘木偶大师不在，也想玩一玩木偶。它邀

请了最够朋友的各种动物。自然，它们也成了猴子出洋相的目击者和见证人。

猴子一边摇晃小铃，一边拉住木偶跳舞，做个大劈叉和羊打滚，又表演

体操，模仿他的主人给朋友们表演。整个下午过去了，它还没有表演最精彩

的令人喜爱的“神灯”——幻灯。

猴子放好幻灯机准备表演，用开场白吸引观众注意。它操纵彩色镜片。

镜头机件灵活，可以任意移动，官开始油腔滑调地描绘各种形象。房间渐渐

暗下来，在类似的情况下正需要这样。尽管在场的朋友细心观察，任何人也

没有看到聪明猴子以它的口才和稳重的语调所描绘的奇景，所有的人都被弄

糊涂了，甚至怀疑猴子在捉弄人。

木偶大师突然闯进屋。猴子忽忙溜掉，大师了解到这个插曲，笑眯眯地

说：“蠢货，你把灯闭了，那不朽的高谈阔论还有什么用处？”

没有简炼，就没有好作品。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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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钟和小铃铛

伊里亚特

一所教堂里有一口大钟，只有隆重的节日才敲它。即使最庄严的时刻，

也只能以从容不迫的节奏，敲上三、四下，不能再多。全镇举行集会也遵守

这个习惯。这个镇还管辖着人口不多的贫困小村。村里的小教堂好像无人居

住的破草房，那里只有五个小钟。一只破铃铛挂在小钟中间，在这儿，它还

算主角哩！后来，破旧的小教堂居然模仿起大教堂，那个破铃铛也像邻居大

钟一样很少敲响。

很少启动双唇是想模仿智者。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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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笛子的驴

伊里亚特

一位笛手，吹得也许根漂亮，也许很糟糕，由于偶然机会，我和他有点

瓜葛。

在我家草场附近，走过一头毛驴。它在草地上发现一只笛子，可能是牧

童把笛子丢在这儿了。毛驴子走到笛子跟前闻一闻，吁一口气。这股气吹进

笛子。笛子响了。

“啊。”蠢驴高声地说，“我演奏得多棒！谁敢讲驴子的音乐不好？”

没有艺术法则，只能偶然蒙上。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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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和跳蚤

伊里亚特

一些人具有可敬的习惯，想学到别人知道的一切。当他们听说或看到任

何一件新鲜和奇妙的事，就认为这事平庸无奇，非常容易。可惜，自己却做

不到，只能赞叹一番。在我的一生中，我也没有逃脱这种习惯，例如，我常

常费了整天时间，也拿不出一首像样的寓言。

蚂蚁向跳蚤介绍他苦心经营的各类事业：靠什么挣口粮啦，利用哪个季

节建造蚁窝啦，哪儿是房间和粮食仓库啦，怎样运输和分配工作任务啦，还

有许许多多可能发生的奇奇怪怪的琐事儿，如果认真地推敲起来，也难以证

明这些奇事件件可靠。

跳蚤一反常态和逻辑，没有讲更多的话，只用各式各样的感叹词回答：

“这……已经……是的……你讲的……我知道……我已经说过……毫无

疑问……是清楚的，你也看见了，这件事没有任何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听见这种空洞的回答，蚂蚁十分恼火，它对跳蚤说：

“朋友，我希望你能够跟我到蚁穴去。如果你愿意帮助我们做点好事，

你先做一件让大家看看！”

跳蚤轻轻一跳，厚颜无耻地讲：

“瞧这区区小事，你真想让我插手吗？把一切都放在那儿吧！……不过，

我一定做，……明天见！”

某些人很容易找到理由不去赞美优秀作品。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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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兔子

伊里亚特

一只兔子被狗追逐，正沿着草地飞跑。从它的洞穴里跳出来一个伙伴，

对它喊叫：

“朋友，慢着点，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兔子反问，“哎哟哟，我都喘不过气来了……两头卑

鄙的猎兔犬正追赶我。”

另一只兔子向远处望望，说。

“是呀，它们在那边哩，我都看见了。不过，那可不是猎兔犬。”

“那么，它们是什么呢？”

“小猎兔犬。”

“什么，你说是小猎兔犬？”

“对啦，绝对真实可信，就像我的祖父是我的爷爷一样不容怀疑！”

“不对，我看得清清楚楚，是猎兔犬！”

“去你的吧，你一点也不懂！是小猎兔犬。”

“我跟你说，是猎兔犬。”

“我看是小猎兔犬！”

就在这无谓的争论中，两只狗赶到了，叨走了两只粗心大意的兔子。

这首寓言适合那些为了区区小事而放过重要事情的人物。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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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和拾破烂的人

伊里亚特

拾破烂的大摇大摆地翻腾着垃圾箱。看守地狱之门的两位亲戚——狗，

闻到了这种人的气味，开始狂吠。

一只猎犬对看门狗说：

“别理睬那个无赖吧！这种人遇到一只死狗，他会剥了它的皮；遇到活

的，它会逃之夭夭。”

攻击逝去的作者，而不敢动活着的作者，这不仅仅是胆小鬼，而巨是叛

变行为。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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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和麝香草

伊里亚特

藤向麝香草问好。它奸诈地说：

“上帝保佑你，麝香草！尽管在所有的植物中你的香味最浓，但，你立

足的地方只有半个巴掌大，真够遗憾啊！”

麝香草回答：

“亲爱的，我是小，不过，我不依靠别人也能生长，你呢？尽管你自鸣

得意，没有墙壁让你依靠，地方再大你也不能站立生活。我真可怜你。”

只靠给别人写点短序或注释就别奢望成为作家。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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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和蜘蛛

伊里亚特

蚕做茧；蜘蛛飞快地织网。骄傲的蜘蛛嘻嘻假笑，说：“蚕先生，对我

这些丝绸你有什么看法？我今天清晨开始工作，一直忙到中午，我的活计大

功告成了！瞧瞧，多么细的丝！看看，多么漂亮！……”蚕慢吞吞地讽刺道：

“您，言之有理，您的布织成了！”不能用完成作品的时间衡量作品的质量。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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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 蛋

伊里亚特

遥远的菲律宾群岛中有一座小岛。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好像也没有

必要知道。这个小岛上从来没有鸡。直到一位旅行家在海上遇险，才把鸡带

到岛上。饲养的结果，新鲜的鸡蛋成了一道最普通最便宜的菜。不过，所有

的鸡蛋都是用白水煮，因为，旅行家没有教给他们别的吃法。

不久，岛上的一位居民摊鸡蛋吃。对这种奇妙而丰富的想象，全岛争先

恐后地热烈赞扬！后来，有人做出荷包蛋。多么美妙的想法！又有人想出填

蛋……现在，鸡蛋真走红！一个人又发明出蛋卷。所有的人都高喊：真妙啊，

真妙啊！

一年以后，一个人说：“你们真无用，我要用西红柿炒鸡蛋。”

这道菜实在妙，赢得了全岛的赞扬。不同的厨师都做这道菜。点心师不

断添加甜美的调料！软的、折叠的、丝状的、放在牛奶和糖里的、放在清凉

饮料、糖水水里和卤汁中的蛋品都出现了。到最后，所有的人都成了发明家，

而最后的鸡蛋成了最好的鸡蛋。

一天，一位慎重的老人对他们说。

“面对这异国的菜肴和点心，你们洋洋自得也是枉然，首先应当感谢的

仍然是为我们带来母鸡的人！”

并不缺少妄想超过原作者的人。他们虽然用不同的手法剪裁，但，只会

重复早已讲过的旧故事。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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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子和蛇

伊里亚特

池塘边，一只鸭子说：

“感谢苍天赐给我贵族称号！什么动物能像我这样受到苍天的赏赐？我

是水中、陆地和天上的动物，我走一走，不会累；想飞，我就飞；愿意游泳，

我就游泳。”

聪明的蛇听见鸭子的话，咝咝叫着说：

“漂亮的鸭先生，不要自吹自擂。走路，你不知扁角鹿；飞，你赶不上

隼；游泳，你比不上鱼。”

重要和珍贵的不是知道一切，而是精通某个方面。

掌握好一种技能比面面稀松强得多。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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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筒、扇子和阳伞

伊里亚特

一天，一把雨伞或者一把阳伞在桌子上跟一把扇子和一个袖筒聊天。伞

对同伴们说：

“噢，你们真是宝贝。你，袖筒，冬天才有用处；夏天，你躲在角落里。

你，扇子，天冷的时候，你是毫无用处的摆设。你们不知道摆脱单一的职业。

请向我学习吧！在冬天雨季，我是雨伞；在烈日的夏天，我是阳伞。”

如果想知道一切，那是可笑的妄想。不过，只会做一件小事也是不小的

缺陷。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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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鸨

伊里亚特

拙笨的大鸨心里明白，她的孩子们都飞得很糟糕。她渴望生下一只灵巧

的小鸨，那怕是一个私生子也好。为了达到目的，她偷来燕隼、鸽子、鹧鸪

和斑鸠的蛋，混杂地放在自己的巢里。她孵了很长时间，尽管很多蛋臭了，

剩下的蛋终于孵出了各类美丽的小鸟。大鸨邀请来成千只鸟，想显示一下她

的新雏。结果，每种鸟都领走了自己的小雏，那儿只剩下出了风头的大鸨。

剽窃者只能扮演可笑的角色。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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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隼和天鹅

伊里亚特

“闭上你的嘴！尖声尖气的鸟！”天鹅对燕隼说，“在我面前唱歌？难

道你不知道，我的嗓子甜如蜜，在鸟类之中是无与伦比的吗？”

燕隼没有理它，继续唱着。

“真无礼！”天鹅叫道，“你们瞧瞧，这个音乐匠多么傲慢，如果我一

唱，管教他无地自容！我不开口，这得感谢我的慎重。”

燕隼最后回答：

“尽管你的名气很大，但是，我从来不赞美没有听过的旋律。希望你也

唱一唱，让我们欣赏一下。”

天鹅想唱，却只发出一阵噪音。

多么严重的事情，不是靠科学获得的声誉总是要失去的。

如果作品与名声不配，名声毫无用处。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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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骡人和租来的骡子

伊里亚特

一头租来的骡子吃饱了草料就要离开它的宅府。刚巧，它刚刚迈开脚步，

赶骡人把它拦住了。

“我知道，你只要再干一会儿活计，就算大功告成。你却偏偏在别的事

儿上抢先！”赶骡人叨咕着，“你这冒牌的骏马，怎么又放慢了脚步！耍什

么鬼把戏？驾！……你要停下来吗？难道让我动用刺马针？……我两手空

空，怕我束手无策？呶，手里的棍子太细了，也轻了点……赶牲口棍子上的

铁尖又利害了一点……那么，你真累了？你■蹶子……还咬人！转身攻击骑

手！噢，你弓背跳跃，还撞人呀！腿拼得很紧……咒骂准呢？绑住你的人？……

你终于跌倒在地……很好，好校了！你不是要逃跑吗？让可怕的炭疽病杀了

你吧，阿门！”

我发现，一位作家把装腔作势的夸张奉为准则。丑话说在前面，停一停

吧，男子汉，你已经看见了，租来的骡子令人羞愧的情景。

有意拔高作品，做过了头，会使作品更加平庸。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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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和马

伊里亚特

山羊非常认真地聆听提琴和谐轻柔的颤音。它的脚愉快地打着拍子。一

只小马驹也在痴情地倾听，几乎忘记了思考。

山羊对马驹说：

“你听到琴弦发出的谐音吗？你要知道，那琴弦是一头山羊的肠子。有

那么一段时间，他曾是我的朋友。我深信，他现在十分幸福！总有一天，我

的咕咕叫的五脏也会发出甜蜜的颤音。”

好心的小马驹转过脸来，答道：

“如果不是我忍痛被拔去尾巴做成琴弓，这些琴弦会响吗？我遭受痛

苦，受到惊吓，但，我高兴地看见，借助我的帮助乐器大放光彩。你也期望

这种满足吗？那么，只有等你死了以后再去享受啦！”

许多作家活着出不了名，就轻易地相信死后获得声誉。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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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蜂和杜鹃

伊里亚特

蜜蜂离开蜂巢，对杜鹃说：

“闭上嘴吧！没有任何一种鸟像你这样烦人，总是唱，咕咕，咕，咕，

还是咕咕！永远是一个腔调！”

“你真讨厌我单一的歌声吗？”杜鹃问，“那么在你的蜂房里，难道有

什么变化吗？你总是一个劲地工作，上百次地重复制造单一的东西。如果我

没有什么真正的发明，与你相比是小巫见大巫哩！”

对此，蜜蜂解释说：

“在有价值的作品中，缺少多样性不是有害。但是，为了消遣和寻找趣

味，如果不能异想天开，那一切将化为乌有。”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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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和猫

伊里亚特

耗子在洞口说：“没有比忠诚更高尚的美德。这话对极了！为此我要真

心实意地爱猎狗。”猫说：“我也有这种美德。”可爱的耗子吓了一跳，急

忙躲进洞，歪着鼻子问：“什么？你也有美德？我可绝对不相信！”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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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鹰

伊里亚特

一天，猫头鹰飞进修道院，遇到一盏灯。油灯喷吐光焰，猫头鹰十分害

怕。它急忙躲得远远的，一边高声叫喊：

“灯，你凭什么这样神气？我要吸干你的灯油！我决不让你发光！……

哎哟哟，哎哟……现在还干不了，你的火苗太旺。我们走着瞧，等你熄灭了

再说，那时，我绝对不会怕你，我要用你的油灌满肚子！”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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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和蝌蚪

伊里亚特

塔霍河畔，蝌蚪当着青蛙的面赞美郁郁葱葱的芦苇。

不久，刮起了大风，一棵芦苇被吹断了，倒在河里。青蛙以教训的口吻

说。

“我的孩子，你看见了吧！你的芦苇表面上光彩夺目，十分健壮，里面

却是空的！”

如果青蛙懂得诗，对很多诗它也会这样讲。

废话连篇的诗多么令人蔑视！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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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和牧人

伊里亚特

狼对牧人说：

“朋友，我真弄不明白，你干什么总是怀着仇恨和恐惧盯着我？你觉得

我坏，我还真不坏，确实如此。

“冬天，我的皮不能做大衣吗？用我的油还能治病，还有其他许多事绩，

我绝对不是卑鄙的小虫，只有跳蚤才咬人哩！

“我绝对不和獾子换爪子，我的爪子对付那些白眼还是够灵活的。我的

牙齿，你已经知道，也是很有用。我的脂肪可以使许多人获得健康。”

牧人回答：

“邪恶的畜牲，你还怨天尤人！恶贯满盈之后做一点点好事又算得了什

么？”

你的书很坏，却不承认，总是强调它多少还有一点点益处。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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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和狮子

伊里亚特

鹰和狮子举行会谈，调整相互关系和交换政府间的观点。

鹰首先抱怨蝙蝠。他说：

“这丑陋的怪物，什么时候才不骚扰我们，他和我的鸟儿掺杂在一起，

弄得我们不得安生。”

鹰接着说：

“他肆无忌惮，并且扬言，他这个四足动物也要飞。还说，他有利爪，

没有啄，干什么像对待鸟儿那样对待他！同时，他经常地向我的臣民抱怨你

的帝国。当他和野兽在一起的时候，又抱怨飞禽。”

“够了，”狮子大吼一声，“我向您发誓，绝不允许蝙蝠再踏进我的国

土！”

“我也绝不允许！”鹰说。

从此，蝙蝠只得在夜晚单独行动。不论有翅膀的飞禽还是长蹄子的野兽，

都不要这种伙伴。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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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 子

伊里亚特

有一件五颜六色的衣服，猴子把它穿上了，这件衣服缝制得十分考究，

又是难得遇上的好料子。猴子发现自己如此时髦，就从窗户跳到邻居的房顶，

从这里踏上了回摩洛哥的征途。猴子是坐船，还是绕过苏伊土地峡，现在还

弄不清楚，不管怎么说，猴子最终到了目的地。

许许多多赤条条的猴子都来陪伴这位小姐。每个猴子都向她致敬，好像

她是个大人物。猴子们羡慕她的衣服，就觉得这个穿戴讲究的动物一定博学

多才，头脑聪颖和十分机智。没有多久，它们一致公认，新来的伙伴值得完

全信赖，并推举她带领大家去解决猴子大军的后勤供应问题，实际上，是要

弄到好衣服。

母猴子率领着信徒们出发了。这些愚蠢的猴子穿越丘陵、森林和谷地，

又越过了山岭和沼泽，折腾了许久，最后，连一件衣服也没有找到。通过切

身痛苦的经验，猴子们另找出路了。母猴子不仅仅迷了路，还失去了理智。

这位顽强的女首领不是一般的衣冠楚楚的小头目。她可要拿生命去冒险。猴

子们终于明白：衣服绝对不能代替科学。

尽管穿上绫罗绸缎，猴子还是猴子。

披上文学创作的外衣，表面上很有才华，实际上并非如此。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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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鹅、画眉和喜鹊

伊里亚特

画眉对鹦鹉说：

“我不想请人类帮忙，只想请您指点一下就足够了。我相信，只要给我

上一堂课，仅仅是一堂课，我就能掌握发音规则和准确地发音，并且，肯定

有资格给小喜鹊们讲课。”

鹦鹉指点了画眉。画眉神速地毕了业，摇身一变成了“武艺高强”的“学

者”。可是，它教的喜鹊们直到今天也不会讲一句话，只能“哇哇”怪叫！

刚刚学了一点儿皮毛就去抄袭和胡乱翻译的家伙就是这种画眉。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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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子和主人

伊里亚特

主人扔给驴于一捆稻草，并对它说：“吃吧！有了这些，你就高兴吧！”

他总是这样讲，也不知道讲了多少遍。一天，驴子生了气，大吵大嚷起来：

“我只能吃到你愿意给的！主人啊，你太不公正啦！你认为，我只喜欢吃稻

草吗？给我粮食，看看我吃不吃！”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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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和老鼠

伊里亚特

一只缺德的老鼠光顾了杰出的学者的书房，老鼠不吃别的东西，专门嗑

诗歌和散文。看家的大猫无能为力，动不着老鼠的半根毫毛，新发明的各式

各样的捕鼠器和涂上糖衣的毒药也治不住它，老鼠搜查那些充满智慧的原

稿，把每一页都嗑得千疮百孔。

遭受损失的学者设下老鼠夹子，又急忙把散文和诗歌送去印刷。那个调

皮的老鼠，过去啃手稿觉得不错，现在嗑印刷品感觉更好。

“我是多么不幸！”学者叫喊着，“给这种啃书本的耗子写作，我已经

厌倦了。眼不见，心不烦，从今以后，我的房间只放白纸。我也要改变一下

房间里的杂乱无章……”

可恶的老鼠的坏习惯已经根深蒂固，白纸也同样遭到牙齿的啃咬。学者

心烦意乱，他只好蘸着研细的氯化汞配制的墨水写作。那狠毒的老鼠把它也

吞了。最后，老鼠的肚子撑破了……。

进行严肃的批评就应该谨慎。要反对不讲道理、谩骂攻击和牵强附会，

要鼓励襟怀坦白和真诚。有的时候，真需要严肃的批评啊！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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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吠的小狗和拉水车的骡子

伊里亚特

读者也许见过，在旅馆或小店里经常有一种烤肉器的木头轮子上有梯

蹬，一只狗钻到里面用爪子蹬着旋转。

一天，一只狗蹬着梯蹬，转动着烤肉器，一边自语：

“我辛辛苦苦地干活，流了多少汗水！可是，给我什么报赏呢？真倒霉，

到头来只扔给我一块骨头！在这儿，我的日子多么艰难！我要远远地离开这

个鬼地方，甚至要离开这座城！”

这只狗被放出来。它真的溜了。它跑到乡下。那儿有一头骡子正拉水车。

狗还没看清楚，就说：

“谁在那里？好像在这个地方也要烤肉。”

“我不烤肉，我在提水。”骡子回答。

“这事儿我能胜任！”狗跳起来自告奋勇说，“别看我瘦，这，这轮子

可真大，我可以卖点力气。怎么这么沉重？……这，这是怎么搞的？我还转

动不了我的烤肉器吗？……多给我增加点份量，份量越重，我越光荣……”

这时，拉水车的骡子打断了狗的话。

“一只小狗的力气是推不动这部水车的。我劝你还是去转动你的烤肉器

去吧！”

谁也不能写出超出自己能力的作品。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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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子和贵妇人

伊里亚特

一位美男子讲究时髦，整个巴黎都赞赏他的奇异嗜好：一天更换四十套

衣服，挥霍黄金和白银从不手软。

一次，在贵妇人举行的生日舞会上，他第一次使用了锡的皮带卡子。他

只想用这个小小的骗术验证一下自己的名声。

“漂亮的银卡子！多么光亮，多么美丽！”贵妇人说，“一切都是精美

的，讲究穿戴的灵感和爱好万岁！”

名作家充满胡说八道的集子如果不受到吹捧，我情愿浑身插满羽毛。

作家一出名，大家都捧场。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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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和马

伊里亚特

松鼠望着一匹栗色的骏马，马正听从刺马针和缰绳的摆布练习急驰。松

鼠看见这样快速和富有节奏的运动，对骏马说：

“先生，你的健壮。轻捷和灵巧并不使我吃惊。在另外场合，我也能这

样。本人活泼好动，经常爬上爬下，从来也不知道什么叫宁安。”

骏马庄重地停注脚步，回答道：

“朋友，你是不停地跳上跳下，跑来跑去。不过，我希望你告诉我，这

都有用处吗？而我的努力可不是白费功夫，我知道自己的职责。为我的主人

服务，我应当表现出我的本领。”

一些人在轻浮的作品里耗费了力气；另一些人把功夫用在重要作品之

中。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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鸵鸟、单峰骆驼和狐狸

伊里亚特

为了消磨时光，野兽们举办了一个茶话会。成千上万种野兽赶来参加，

它们谈起野兽之中谁最珍贵。有的赞赏蚂蚁，有的赞美狗，有的颂扬蜜蜂，

有的夸讲鹦鹉。“不，”鸵鸟说，“以我的看法，没有比单峰骆驼更好的野

兽单峰骆驼说，“我坦白地讲，只有驼鸟最使我感到亲切。”谁也猜不透为

什么这两位有如此奇特的爱好。“因为他们都肥大吧？”“或者，他们都长

着长脖子？”“也许，驼鸟很一般；单峰骆驼也不怎么聪明？”“可能是一

个比一个丑陋？”“大概，他们胸前都有趼子？也许因为……”“这不是理

由，”狐狸打断了大家的猜想，“让我来说一说是怎么一回事吧！他们互相

吹捧，因为是同乡！”在文学创作领域要排除同乡的幽灵。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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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和火鸡

伊里亚特

火鸡要和乌鸦比赛飞翔。它们指明了终点，看谁最先到达。

“等一等！”火鸡对飞远的乌鸦大叫，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

你又黑又丑！”

“听着，还有哩！”火鸡更加激烈地喊叫，“你是一只很糟糕的鸟，是

恶运的征兆。快离开这里吧！你是一头愚蠢的肥猪，令人作呕！是的，你还

喜欢吃死尸！”

乌鸦骄傲地回答。

“这一切都不相干！此时此刻，我们只讲飞翔。”

在智者的作品中找不到缺点就去攻击智者的人格，这是愚蠢的。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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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虫和狐狸

伊里亚特

读者还记得野兽茶话会吧？狐狸曾在会上指出驼鸟和单峰骆驼互相吹捧

的原因。在同一个茶话会上，大家还谈到会吐丝的蚕。野兽们部十分赞赏他

的工作。为了让大家开开眼，特别展出了一只茧，大家查看一番，热烈地鼓

掌，甚至，什么也看不太清楚的鼹鼠也说，这是个奇迹。

毛虫呆在角落里叨叨咕咕，并以挑战的口吻讲，赞美茧的都是傻瓜。并

把蚕的值得尊敬的工作说得一文不值。

大家面面相觑，互相寻问

“为什么这条可怜的毛虫责骂我们一致赞美的蚕？”

狐狸跳起来说：

“同伴们，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毛虫也制造茧，不过，造得非常糟糕罢

了！”

勤劳聪明和受迫害的人们，当有人妒忌你们的时刻，不用做别的，讲讲

这个故事吧。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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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 驴

伊里亚特

昨天，在大街上走过一头驴。它打扮得花枝招展，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看

见过这么漂亮的驴子。鞍子和缰绳全是新的，上面装饰着红色和黄色的丝绸。

驴子带着流苏，插着翎毛，扎着蝴蝶结，挂着小玲铛，外加各种小装饰品。

驴的脖子和臀部，采用繁锁的艺术手法，用剪刀剪出最美的图案，根据人们

的介绍，驴的主人好像是一个最狡猾的吉普赛驴贩子。他把这头驴卖给了一

个十分老实的人。再补充一句，他让这位可怜的人花了一笔特大的价钱。

买主回到家里向邻居显示这头驴。一位邻居说。

“亲家，表面上看起来，这头毛驴跟它的装束都挺漂亮。”

主人去掉毛驴的全部装饰，卸去了驮鞍，开始查看。他们发现，驴肯受

了重伤，身上六处生疮，外加三个肿瘤。除此之外，还有两条伤口和一个痈

藏在肚皮下面。

“驴，’那人懊丧地大叫，“我比驴还蠢，花钱买了假货。”

只看装璜买书，可能上当。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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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和蝉

伊里亚特

牛在耕地，离它不远的地方有一只蝉。蝉在唱歌。

蝉对牛说：

“哼哼哼，这就是你犁出来的垄沟呀？弯弯曲曲，像个什么样子？”

牛回答道：

“我的小姐，如果你不是离得这么近，绝对不会察觉垄沟有点弯。不过，

闭上你的嘴巴！你这爱挑剔的懒蛋！我为农民尽力效劳，在认真工作中出现

一点点疏忽，他也会谅解的。”

胆敢在伟大作品的微小错处打叉的人，你懂得我的意思吗？

毫无用处的蝉在责难最有用的牛。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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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钢鹦鹅和土拨鼠

伊里亚特

五彩缤纷的金钢鹦鹉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看见一个外国佬，可能是法国

人，正用钱币投掷一头野兽。他觉得野兽很丑，想看清楚，才用钱币打它。

可笑的家伙终于爬出洞口，原来是一只上拨鼠。

鹦鹉在阳台上对土拨鼠说：

“真是变幻莫测！觉得你丑，为了看清你，就给你扔钱。我最漂亮，在

这儿却是免费观看。尽管如此，你仍然是一头可爱的野兽，同时、我也有足

够的证据，知道你是被收买的野兽。”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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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贵客

伊里亚特

早晨，两位年轻的贵族老爷在村庄里找旅店。两位朋友接受了两个邻居

提供的住房。由于不愿意使对方难堪，两人高兴地挑选了自己的府邸。一个

人选择了大宅院。这个有正门的大院很像一座宫殿，大门上饰有石头雕刻的

贵族徽号。另一个人选的府邪，一眼望去是那么大，住宅里什么也不缺少，

每件东西都十分结实、明亮和整洁。

实际上，那座像宫殴的大宅不仅窄小，而且又暗又冷，正面门厅和顶楼

上的瓦已经损坏，不中用了。贵族在里面住了一天，感到非常不舒服，他对

同伴说：

“我受骗了！”

他的同伴回答：

“这算什么，很多书籍更骗人哩！”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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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叶和鼠尾草

伊里亚特

中华帝国的茶叶在路上遇到了鼠尾草。鼠尾草对茶叶说：“老乡，你到

哪里去？”

“亲家，我要去欧洲。我知道，在那里需要花高价才能买到我。”

鼠尾草说：

“我嘛，我要去中国。那里对我十分崇敬，把我当成欢乐和药材欢迎。

哼，在欧洲，把我当成蛮子，我从来没有走好运！”

“愿上帝保佑你，别迷了路！不过，我要告诉你，没有任何国家会对所

有外国人都鼓掌欢迎和送给金钱的。”

（广 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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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石和火镰

伊里亚特

一天，火石粗暴地对待火镰，因为火镰总是把它弄出火星。它们开始吵

嘴和打架。当它们分开的时候，一个说：“上帝保佑你，没有我，你还有什

么价值？”另一个回答：“不，没有我，你还有价值！”自然和艺术相辅相

成。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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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蜥蜴和蟋蟀

伊里亚特

有不少懂得科学的野兽用一些特效药治疗疾病和保养身体。他们认识利

尿、止泻、麻醉、催吐、退烧、止血、繁殖，还有健脑和发汗的草。这些草

跟植物园中有奇效的药草一样。

一只咬文嚼字的猫在这方面是一位伟大的实于家和理论家。他一边采集

有益健康的草药，一边跟蜥蜴谈话。他讲话的风格强调语势，活像一位妄自

尊大的主教。

猫说：“致死不变的渴望！我身患水肿胀之疾，必须吸向日葵叶子的汁

液。”

蜥蜴被这怪癖的开场白弄得目瞪口呆，他不懂讽刺诗式的怪句子，还以

为跟他讲已比伦语哩。但是，发现可笑的饶舌者用葵花叶子填满了自己的肚

皮。

蜥蜴对猫说：“行啦，水肿先生，我总算弄明白了什么是向日葵的叶子！”

糟糕的是一只蟋蟀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尽管他对整个情况一无所知，却

以十分少见和杰出的语句夸奖和赞美猫的口才和博学，给了猫无尚的荣耀。

浮夸华丽的风格十分可笑，却经常有可悲的掌声。喜爱这种风格的理由

是谁也看不懂。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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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和音乐

伊里亚特

狮子宫里，众多的野兽为狮王的生日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音乐晚会。野兽

们认为，演奏乐器和唱歌，音乐学府的艺术家最合适。当然，在选择角色时

不一定都选得那么准。事实上，没有选夜茸，也没有同意八哥，没有物色云

雀和红雀，金丝雀也不行。总而言之，灵巧的歌唱家选上的极少，尽管它们

最有能力担负重任。

神圣的演出时刻到来之前，每个音乐家都说：

“请你们瞧好戏吧！”

乐队终于集合起来，开始在狮子宫献艺。参加演出的阵容由下列技艺高

强的艺术家组成：

女高音，两只蟋蟀

女中音：青蛙和蝉

男高音：两只牛虻

男低音：猪和驴

开始奏乐了。多么迷人的旋律，多么柔美的韵律，这是无须颂扬的！只

需顺便说上一句，大家捂上耳朵就足够了！

出于对狮子的尊敬，听众们尽量掩饰着失望。青蛙根据大家的面孔知道，

掌声和叫好声一定很少。它急忙离开了合唱队，说：

“驴唱得多么不谐调！”

驴讲：“是女高音不协调。”

一只蟋蟀尖声怪叫：

“谁把一切弄糟了？是猪！”

“且慢！”猪不服气，“女中音蝉唱走了调，她比谁都糟！”

蝉跳起来喊：

“我最会赶时髦，唱流行歌曲，你说的全是慌话！男高音牛虻才是罪魁

祸首。”

狮子打断了它们的争吵：

“刁滑的家伙们，在正式演出之前，你们没有预演吗？每个人都要力争

得到掌声，把本事用在演出上。可是，你们的音乐会像一座活地狱，成了大

家的负担，谁也不愿意参加。在我这里，永远不许你们再搞这些名堂！滚吧，

如果你们胆敢再给我演一次，我就让你们大难临头！”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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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和烤肉叉

伊里亚特

一把寒光闪闪、十分精致又很锋利的宝剑参加过许多战斗。它出自西班

牙托菜多铸剑名家之手，是一把精心锤炼的最著名的宝剑。它被易手多次，

由于种种奇奇怪怪的意外变故，在不同的场台它被拍卖。最后总算安顿下来。

剑被扔在一所旅店的阴暗角落，那里堆着当柴烧的无用的旧家俱。宝剑生了

锈。真说不清是谁这样干的。

受店主之命，女仆把宝剑拿到厨房，刺穿一只母鸡，把尊贵的宝剑当做

现成的烤肉叉。自然，店主是粗心大意的糊涂人。

与此同时，一个人刚从外国来到这里，正想在首都买一把剑，打算把自

己——一个乡下佬打扮成绅士。这位先生发现了剑，看了一服装饰，马上知

道这是纸片落在上面也要被切成两瓣的好剑，他握住雕花剑柄说：“借用一

下，明天还。”

厨房里有一把旧烤肉叉。他把烤肉叉弄平，拉直和擦亮。用它代替了托

马斯·德·阿雅拉的宝剑。外乡人就这样把宝剑买

把坏作品译成好作品和把好作品译成坏作品都是有害的。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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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争吵

伊里亚特

蚊子酒鬼们在一只酒瓶子里发生了一场疯狂的争吵。事情的经过是这

样：很多老练的蚊子保卫过去可以喝到的，而现在喝不到的酒——高贵、存

放多年、味美和香醇的酒。

另外一些蚊子感觉正相反。他们认为，最好的酒是最新酿造的酒。同时，

嘲笑反对派，斥责他们的称赞是头脑发热的法官和昏庸老者的高谈阔论。

蚊子们尖利的喧嚣声一阵接着一阵在酒瓶子里沉浮。

这时，来了一只老蚊子，一位老资格的品酒专家。它先骂了一通，才大

声地说：“向酒神巴科发誓吧！（蚊子们都知道，这是最神圣的誓言）。我

到场的地方，谁也不许讲话，有理有据的建议也不能提，停止吵闹吧！你们

难道不知道，我是西班牙的纳瓦拉人，我到过酒桶、小酒囊、酒具、大瓮、

酒罐、酒坛，葡萄汁也很难避免我的拜访！我在西班牙，从东到西，从南到

北，我有资格开办品尝、鉴别和评酒学校。你们认为，所有的酒，从贮存开

始，放的时间越长酒的味道越好，这是不确实的。我否认时间能酿造好酒。

不仅如此，如果弄糟了，酒会变酸，几个世纪前的酒和今天的酒一样，也有

最后变酸的。与此相反，我有时品尝新酒，那味道超过旧时代的陈酿。新葡

萄汁存放几年，今天尝一尝，可能喝着十分可口，比留给将来的蚊子喝会更

好！不要再吵嘴了，最终的见解是：我反对坏酒。好酒我就喝，从来不管是

现代的还是古代的。”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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屎壳螂

伊里亚特

在有趣的寓言中，小小尿壳螂是一位英雄，一位卑贱低下的英雄。这位

小爬虫发生这样一件事：

任何垃圾它都吃，就是不动玫瑰花，连玫瑰花的叶子也不动！

寓言家绞尽脑汁，靠上帝的帮助来解决这种奇异的反常现象。为了弄情

楚这故事后面影射的内容，脑门都急出了汗。他转弯抹角，十分慎重，经过

种种精心的解释，最后才悟出真蒂：

所有美好的令人愉快的创造。

如同鲜花王后，

对肮脏的屎壳螂不起作用，

同样对刻板的学究也不起作用。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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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有的博学者

伊里亚特

马德里一位富翁，在他豪华的房间里有许多精美的家俱。

他的朋友说：

“多么遗憾！在这样精美的房间里，没有书架！书架可是又美观又实用

的精巧的装饰品！”

“言之有理！”富翁回答：“这个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我马上把北厅

改成藏书室。快把木匠叫来，不惜一切代价，制作合适的精美的书架。以后

再商量办置书籍。”

书架做好了。

“现在嘛，”富翁说，“我需要弄来一万二千部书！当然，这不是一件

坏事，不过，我真这样干，等于我失去了理智，书也太贵，包括一个世纪的

作品哩！……书架里摆上硬纸板做的假书不是更好吗？已经瞧到了这一点，

干嘛不动手呢？正好有一位画家能干这些活。他可以写出非常漂亮的书名，

模仿皮面精装书和羊皮纸。”

“干活吧！”富翁催促着画家去画现代和古代的书籍、印刷品和手抄本。

这位富翁老爷检阅着他的假书，学会了许多书名，自以为成了学者。不

过，只学习了书名有什么用呢？那些冒牌的书——画上图案的硬纸板真能顶

书用吗？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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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病人和疾病

伊甲亚特

病人和疾病展开了一场搏斗。病人为了不死，疾病为了杀人。他们尽其

所能，耗尽对方的精力，但无结果，不知准胜谁负。

一名近视眼，视力弱到极点。他想帮助病人战胜疾病，也打算显示一下

自己视力仍很锐敏。他举起棍子，左一棍子，右一棍子。有时敲打上疾病，

不幸的是，有时也敲在病人头上。实实在在，这位近视眼“医生”不如一根

棍子！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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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和蚂蟥

伊里亚特

一大，毒蛇对一条蚂蟥说：

“我们俩都咬人，人们相信你能治病，却怀疑我。”

蚂蟥回答：

“够了，亲爱的，我们咬的人不同。我咬病人，我给他生命。

你咬最健康的人，给他死亡。”

指责也不尽相同，有诚心善意的批评，也有居心叵测的非议。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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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残疾人

伊里亚特

一个天生的哑巴聋得像座土墙和一个瞎子凑在一起办一件小事。瞎子打

手势讲话，以便哑巴明白他的意思。哑巴也打手势，瞎子却堕入黑暗中。这

时，他们拉住一个人，请他帮忙。真不幸，这个人是个独臂。他把哑巴的手

势翻译成语言，用这种办法瞎子才把事情弄明白。这种很少见的交谈结束了，

最后需要写出文件。

“同伴们，”独臂人跳起来说，“我请求帮助，半天也没人理睬。不过，

如果请我熟悉的那位拉丁语教师帮忙，他准会写出这个文件。”

“他来得了吗？”瞎子说，“如果他是个瘸子，他怎么走？干脆，我们

去吧！到他家找他！”他们这样办了，那位教师果真是个瘸子。瞎子和独臂

人口述，哑巴在一旁看着，瘸子写出了文件。为了办好这件人所共知的事情，

用两个正常人就足够了。但是，像他们这样就需要四个。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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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摺领的肖像

伊里亚特

一个很有才华的现代画家，对古代的肖象画极力推崇和颂扬，但，他又

羞于摹仿。

一天，他给一位富翁——显赫的大人物画肖象。他认为，古代的装束能

给绘画增添雅致，靠这个办法有希望变成委拉兹盖斯第二。于是，他把过时

的东西全部搬来，在肖象上画了皱摺领子和其他古代的装束。他毫无迟疑地

把画献给主雇。

富翁十分惊讶，尽管画上丰满的面孔使他喜欢，但，他怎么会穿着古代

的衣物？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准备给肖象画家奖赏。在一只旧箱子

里，他保存着曾祖母留下来的古钱币。这些古市中很多是卡洛斯一世、菲利

浦二世和三世时代的古董。他给画家装了满满一口袋。

画家对主顾说：

“用这些钱币，确切点说，用这些奖章，能在市场上换来好菜吗？”

“上帝保佑你，”富翁说，“你不是给我画上骑士时代的装束，让我穿

着古代法警的衣服吗？你给我画这样的像，我就给你这样的钱。带走你的画

吧？马上把皱招领给我改成蝴蝶结，把长剑改为佩剑，把旧式的短衫改成燕

尾服。看见了你画的装束，全地区没有一个人能够认出我来啦！你的工钱我

会如数给你，而且给你市场上流通的货币。”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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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鸫

伊里亚特

一只年岁很高，十分谨慎的鸫爷爷劝说着他的小孙子一只小鸫。缺乏生

活经验的小家伙急着要飞，更喜欢自己到葡萄园去捕获猎物。

小伙子问：“葡萄园在什么地方？它结什么果？”

老人回答：“今天，我等着你的盛大宴会，小可怜，去吧，去学习如何

生活！”

老鸫向它指指葡萄，却没有仔细说明。贪婪的小鸟看了一眼葡萄，跳起

来，说：

“这就是精明强悍的小鸟要采的水果吗？它多么小，多么微不足道！哎，

滚开吧，这毫无价值的东西，这个小水果什么用处也没有。在一个菜园里，

我有大水果，比这好多了。”

“我们看看去，”老爷爷说，“尽管我知道，我的一小粒葡萄也有价值。”

他们来到英园。

小伙子趾高气扬地叫道：

“这水果多么大呀！难道外表不漂亮吗？”

是什么水果？

一只大南瓜。

不应根据书的大小和厚薄来评价作品。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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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鸡

伊里亚特

自负的老公鸡认为自己是英勇善战的“苏丹王”。他和一只刚刚长大的

雏鸡发生了口角。只见雏鸡略施小计非常利落地斗倒了自诩的“斗士”。被

打败的老公鸡在战胜者听不到的距离内，说：

“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能成为不坏的公鸡。这个可怜虫还是一个毛

头小子……。”

从此，他再也不敢和雏鸡交手。

还有一次，他上了圈套，和另外一只老公鸡——有经验的老资格的角斗

士发生了冲突。结果，羽毛和冠子全被啄掉。他逃离战场，马上讲：

“我没有注意到，他是一个可怜的老头儿……不过，他很昏聩，我出于

怜悯，放他生还。”

能否成为作家，不是年龄，而是才智。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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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和猴子

伊里亚特

喜鹊对聪明的猴子说：

“如果你到我家去，我会给你看好多有趣的东西！你将明白，我用什么

妙法偷窃和窝藏上干件珍宝。来吧，你愿意就来吧，看看这些宝贝，它们都

藏在一个洞里。”

“请带路。”猴子说。

猴子跟着喜鹊来到他的家。喜鹊太太取出了一条鲜艳的袜带、哥萨克的

腰垫、一个皮带卡子、两枚徽章、宝剑上的包铜片、半个梳子、剪刀鞘、一

团纱布、马刀的断柄、吉它上的三个弦轴和其他废物。

“怎么样，”喜鹊说，“我的猴妹妹，你不妒忌我吗？你不感到惊讶吗？

我们这个门弟的其他人可没有我这样的财产。”

奸滑的猴子看了一眼喜鹊，最后说：

“荒唐，你收集了一堆毫无用处的漂亮货。在你这儿就有胜过你的人，

因为，他保存有用的东西。不信，你看看我的颚骨。

伙伴哟，颚骨下面有两个腮，也叫颔下肉，可以收缩，可以张开。有了

多余的食物，我就把它放在两个腮下，等我需要时再吃。你收集了一堆废物，

破布和垃圾。我收集的是核桃、榛子、糖、肉、还有其他不可缺少的营养品。”

真正博学不是堆砌许多消息，而是选择那些有用的和必要的知识。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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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和麻雀

伊里亚特

一天，夜莺向手摇风琴学声乐。一只多嘴多舌的麻雀来到夜莺的笼子旁，

说：

“大师向弟子求教，真令我惊异！精明玲巧的鸟儿啊，手摇风琴知晓的

一切你早会了！”

夜莺回答。

“尽管如此，我还要学习它，我将完善它教给我的艺术。你将会看到，

歌唱学校的夜莺如何进步。”

知道得越多，越需要学习。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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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丁和他的主人

伊里亚特

花园里有一座喷泉，池中养着鲫鱼、鲤鱼和其它鱼类。园丁只管忙着浇

花，水池里的水——鱼类赖以生存的水很快用光了。主人看见他这般管理不

善就责骂他，因为，主人尽管爱花，也爱鱼啊！

愚蠢的园丁绝对服从，他再也不去浇花，使喷水池中的水一滴也不少。

不久，主人来逛花园，发现花儿全部枯萎了，生气地说：

“园丁啊，你别浇那么多水，弄得鱼儿一个也不剩；也别那么照顾鱼，

弄得花儿一朵也不留！哎，你只给我留下一片荒芜！”

过份虽然常见，却是错的。

（广孝译）

----------------------- Page 60-----------------------

首饰匠和花边女

伊里亚特

织花边女工的邻居是金银首饰匠。

一天，首饰匠对花边女说：

“女邻居，你的三个小木棍织出的花边比一条金饰带还贵十个金币。这，

谁能相信呢？”

“物有所值，”花边女回答，“尽管你用金子织、我用线织，但，你不

必自负，艺术比金子更有价值。”

（广孝译）

----------------------- Page 61-----------------------

女仆和笤帚

伊里亚特

女仆用一把又脏又旧的笤帚打扫房间。

“这把笤帚真叫我烦透了！”女仆说，“它上面的垃圾和掉下来的残渣

弄得满屋都是，干净的房间越扫越脏。”

用修修补补的办法改正缺欠，可能会越描越黑。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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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鸡、猪和绵羊

伊里亚特

畜栏里有个鸡笼子。笼子里有只大公鸡。畜栏后面是猪圈。圈里躺着一

头大肥猪，畜栏里还养着一头大绵羊。

一天，猪对绵羊说：

“多么愉快，多么幸福，多么安宁！睡觉是我的权力，睡觉多么有益健

康！我向你保证，这样的生活绝不乏味，横躺竖卧，任意打呼噜，一切听其

自然！”

另一天，公鸡对绵羊说：

“你瞧瞧，你这个无知的家伙！为了健康，为了走路轻巧，应当有节制

地睡觉。在七月和二月，顶着星星起大早是很慎重的办法。因为，睡觉使人

感觉迟钝，使身体发软和无力。”

普通的绵羊被弄糊涂了，它猜不透，每个劝它的只不过代表自己的倾向。

某些作家把自己主观的看法和实践当作唯一的伟大的艺术准则。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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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和雪貂

伊里亚特

下午，天气很热，猎人背着猎物——兔子，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往家走。

路上，他遇到了邻居，并和这位朋友聊起来。

“我整整劳累了一天，”猎人说，“不过，没有打到更好的猎物。大概，

今天弄不到什么了。从早晨起，我就叫太阳晒。你看，我捉住了这几只兔子。

我跟你说，我告诉你.说句真心话，全县再也找不出比我更机灵的猎手喽！”

呆在网箱里的雪貂一直留心猎人的话，最后，他从网子里伸出尖嘴，对

他的主人说：

“请您多原谅，让我说两句。我们俩谁干的活最多？如果不是我，你能

捉到兔子？工头哟，我真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对待我！我认为，你起码应当

提提我的名字。”

忘恩负义的作家是那么平静坦然，利用别人的材料从不提及恩主。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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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和强盗

伊里亚特

侥幸及时捕获了一名强盗。他刚刚夺去了一个无辜人的生命和钱财。法

官让他讲出自己的罪行。

强盗回答。

“先生，我从小就像猫儿似的尝到了小偷小摸的甜头，接着，我偷皮带

卡子、表、斗篷、盒子、佩剑和其它首饰。以后，我大白天闯入民宅。今天，

我成了杀人犯、著名的拦路抢劫大盗。尊敬的阁下，我抢我杀一个过路行人，

你不要对此感到惊奇，因为，这种勾当我已经干了四十年。”

积习并不一定合法。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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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学家和蜥蜴

伊里亚特

一位博物学家十分好奇。他在果园发现两只蜥蜴，急忙把它们捉住，打

算解剖研究。他选了最肥的一只，一部分一部分地切开，又用显微镜仔细观

察。爪子、尾巴、皮、肠子、眼睛、脖子、腰、胃，各部门都切开进行研究。

写上几笔又思索一番。接着，又是观察和作笔记。几位好奇的朋友也来观看。

博物学家向大家介绍观察的结果。朋友们有的赞叹、有的提出问题，有的思

索。

解剖结束了，博物学家对蜥蜴开始感到厌烦，就把另一只活的放了。蜥

蜴又回到石缝里。

“一点也不用怀疑，半点也不用怀疑！”被放了蜥蜴对邻居们说，“我

是亲眼看见的。那个大学者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观察我们朋友的身体。我们

值得这样观察和描写，谁还敢把我们当成小爬虫？我们再也不能忍受不公

平！不要气馁，高贵的伙伴，不管怎么说，我们有价值！”

一些作家被批评之后不是为自己糟糕的作品更加骄傲吗？谁批评了他

们，谁使他们更加荣耀。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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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表的分歧

伊里亚特

一些朋友应邀参加宴会，其中一位在指定的时间没有赴约。所有的客人

全都到齐了，他才姗姗来迟。

“你能讲出什么理由使我们原谅你呢？”大家问迟到的人。

那人掏出怀表给大家看，并且说：

“我是正点到达，你们没有看见？正好是两点整！”

“真是胡说八道！”人们说，“你的表慢了三刻钟！”

迟到的人叫道：

“朋友们，朋友们，我可不是故意大作文章，我的表在这里嘛……”

在场的人都掏出自己的怀表，想找到可以依附的真理。分歧发生了。有

的表是一刻，有的表是半点，有的表是两点三十六分，有的表刚巧过了十四

分，有的还慢了十分。总之，没有两块表的指针是相同的。最后，所有的人

都发生了怀疑，一切都成了问题。不过，宴会的主人精通天文，他看了一下

自己的精确可信的根据子午线调整的表。表针指着三点零二分，以此结束了

这场争论。

主人总结说：

“骑士们，如果用背诵权威的语录和意见来反对真理，自然是可行的。

对所有的人来说，这种权威和意见也是存在的，如果走运，还能找出许许多

多，不过，权威的意见多得很，而真理只有一个！”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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鼹鼠和其它动物

伊里亚特

有一次，一群小动物捉迷藏玩，一只小狗，一只小狐狸和一只小老鼠，

一共三个，外加一只松鼠，一只野兔和一只猴子，总计六只。其中一个被大

家蒙上眼睛。

一只鼹鼠听见喧闹声，说：

“噢，天哪！我也要到哪里去，钻进圈里玩一玩！”

鼹鼠的要求被采纳了，非常懂礼貌的猴子表示同意，毫无疑问，他是想

嘲笑鼹鼠。

鼹鼠的眼睛天生蒙着一层皮。他每走一步，都遇到二个人下绊子。第一

个回合，人家就非常容易地捉往了这位“大人物”。以后，轮到鼹鼠当瞎母

鸡。他每次都输。是啊，谁还能更好地担当这种角色呢？但是，他却装作感

到一切都好，并对猴子说：

“你要做什么？去你的吧！你别来蒙我！”

明明知道自己是个瞎子，却装作什么都能看见！

没有人承认自己无知，尽管那是显而易见。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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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和母鸡

伊里亚特

池塘里，一只饶舌的青蛙听见母鸡咯咯叫，就对母鸡说：“我的姐姐，

我并不认为你是一位令人不舒服的邻居，不过，干什么喧闹不止？有什么新

闻吗？”“没有什么新闻，我只生了一个蛋。”“只生了一个蛋就这样吵吵

闹闹？”“是的，只生了一个蛋，我的小姐！你对此感到惊奇吗？白天夜里

我都听见你哇哇叫，你却一点作为也没有呢！”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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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钢丝的人和他的老师

伊里亚特

走钢丝的小伙子技术已经相当熟练，正在学习在绳索上跳舞，他对老师

说：

“老师，您看，我们称做平衡杆的大棍子又沉重又妨碍行动。我觉得，

带着一根又长又重的大杆子，在我们这儿是不好的。我不缺少力气和敏捷，

你还让我抓什么大棍子？我的脚步，我的姿势，离开了木棍就不能更好些吗？

您看并不困难……一点也不……”

小伙子说着，扔掉了平衡杆。结果，他失去了平衡。

啊，上帝，发生了严重的事故，他摔得好利害！

教师对他说：“平衡木是你的帮手，你却认为它碍手碍脚。疏忽的小伙

子，想离开科学的规律，那么，我的孩子，你会遭到更大的打击。”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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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蛤蟆和猫头鹰

伊里亚特

猫头鹰躲在树洞里。一只癞蛤蟆蹒跚而来。它看见猫头鹰的半个身子。

“喂，上边的那位孤独的先生！”癞蛤蟆虚张声势地喊叫，“探出你的

脑袋，让我瞧瞧你是美还是丑吧！”

树洞里的猫头鹰回答：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漂亮的小伙子。但是，到光天化日之下的勇

气还是有的。不过，我早已领教，您那风雅的仪表！你是不是躺在洞里更合

适一些？”

个别人缺少作家应具有的疑虑和恐惧，总把癞蛤蟆一样的作品送去出

版，不愿像猫头鹰那样躲藏。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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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匠的毛驴

伊里亚特

一次，毛驴帮助油匠驮一皮囊油。夜里，毛驴迈着并不轻松的步子回到

厩里。黑暗中，它重重地撞在门环上，好似挨了一闷棍。

“啊呀！”毛驴痛得大叫，“我运输了那么多可以点灯的油，自己却住

在小黑屋里！这可太不公平了！”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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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狮和他的军队

萨马涅戈①

雄师，拥有巨大权力的森林之王

打算组织一支军队威名远扬。

他马上召集森林中的野兽，

命令大象驮上军用物资和暴怒的狼，

担当活动的堡垒，

任命狗熊担任突击队长，

让狐狸运用他的智慧出谋划策。

猴子善于装腔作势和动作灵巧，

命他拖延来犯的匪帮。

一头野兽叫嚷：

“驴子和野兔，

一个胆子很小，一个行动迟缓，

只能碍事

没有任何用场！”

狮子大王问：

“只能碍事吗？我才不相信哩！

让野兔为我们传递情报，

驴子把号角吹响。”

这样，一支军队安排得十分得当。

谨慎的公爵，狮子是您的画像。

我希望，他是把您模仿。

首领们要熟悉部下，

对每个人量才使用。

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呢？

难道，在西班牙不这样做

会有什么便宜吗？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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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子和群猴

萨马涅戈

在摩洛哥的得土安，

一只捕捉野兽的豹子

遇到了不是一对，而是成打的猴子。

豹子看他们一眼，

猴子全都爬在大树上。

豹子查觉他们十分安全，

不得不像狐狸那样说：

“葡萄还酸！”

狡猾的猎手马上装死。

他装得活灵活现，简直和真的一般，

甚至那些老资格的母猴子

也为这事笑逐开颜。

喜欢玩耍的猴子开始蹦跳，

最大胆的猴子

从树上爬下来，

挨近不会讲话的死豹，

看一看，闻一闻，还触摸一番。

猴子高兴地大喊：

“你们都过来吧，

它真的玩完！

散发出的死尸味有点儿臭气熏天！”

猴子们吵吵嚷嚷，一阵喧闹，

摸摸死豹的脸蛋，

又跳到他的身上。

一只大胆的猴子挨得更近，

装做古罗马的小丑，呆在豹子身边。

另一只泼猴也假装死了。

出尽了滑稽怪相。

当猴子们跑累了，跳不动了，

怪相出够了，

豹轻巧地跳起来。

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凶暴，

践踏、绞杀，吞咬，

他好似一头血淋淋的魔怪，

直到弄死所有的猴子，

才算结束战斗，

胜似当年熙德！

在西班牙歼灭了摩尔人。

表面上不能带来损害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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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危险的敌人。

因为他正暗中准备，

企图一举给你带来致命伤。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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鹌 鹑

萨马涅戈

一只天真的鹌鹑陷入罗网，

后悔已经为时太晚。

它向着苍天长叹：

“哎，我真可怜！

我这只倒霉的鸟，

过去，我自由地歌唱，

现在，泪水涟涟！

我失去了可爱的小巢，

我失去了欢乐，

我失去了一切，

最后将失去生命。

为什么有这样的不幸？

为什么有这样的痛苦？

只是为了一颗麦粒

！响！馋嘴的高昂代价！”

贪馋的胃口，

盲目的追求，

为了得到一点点小东西，

而失去了所有的东西。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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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边的鹿

萨马涅戈

美如平镜的泉水边，

一头雄鹿照着自己的脸，

欣赏着自己俊美的面孔

和前额上树枝一样的双角。

当他看到自己细长的腿，

就向苍天抱怨：

“啊，天神们哪！

为什么造出如此美丽的头颅，

却不造出美丽的腿，

让美更加协调？

啊，多么痛苦！

多么深沉的痛苦！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呀！”

雄鹿正这样自语，

他发现一只凶恶的猎兔犬。

为了逃避死亡，

必须悄悄地离开茂密的树林，

可是，鹿角妨碍它出来，

总和这枝或那枝树杆纠缠在一起，

费了很大力气才摆脱开。

雄鹿怀着痛苦，充满恐怖，说：“我能够得救，

全靠跑得飞快，

鹿角却是负担！

让魔鬼拿去我美丽的角吧，

上帝让我丑陋的四只腿永存！”

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漂亮的东西使人眼花缭乱。

只看表面，

有时会拥抱最有害的东西。

现在，头脑里应当有个教训：

最有益的才算最美。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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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和狐狸

萨马涅戈

一头狮子曾经身强力壮，

现在老了，身体虚弱病殃殃。

他饿得有些发狂，

去追捕没有断奶的牛犊和羔羊。

他们爬上崎岖的山岗，

十分轻松地逃出魔掌。

狮子白白地追捕一场，

饥饿比死亡更折磨兽王。

最后，他想出妙法，

摆脱这苦难的命运。

他放出风去，

说他在宫殿里重病缠身。

希望经常有人前来探望。

有数的几个人真来看望。

最糟糕的

是疯狂的饥饿使狮子难以忍受。

最好的药方自然是

狼吞虎咽地把探病者一一品尝。

沉默不语的狐狸走进宫殿，

在大门口东张西望。

他慢慢地仔细观察，

那个凹进去的入口门廊。

狮子看见了狐狸，

同时对他讲：

“亲爱的，到这儿来！

我真受感动。

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你能像其他人一样，

把我看望！”

“像其他人一样？

啊，狮子大王，

我知道，他们进来了，

却没有出来。

您看，您看这脚印一行行！

它清楚地告诉人们：

只进不出，那是不妙的下场。”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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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和蛙

萨马涅戈

漆黑寂静的晚上，

一只可怕的狮子，

迈着威严庄重的脚步，

在丛林中行走。

他听见一声喧嚷，

调门令人讨厌，

又拖得好长。

这声音引起狮子注意，

兽中之王也加了几分小心，

也许，这声音是一种

他不知道的恶兽的叫嚷？

四周更加寂静，

怪声也更加喧闹异常。

狮子阁下找遍了

整个丛林，

在漆黑的深夜什么也没有遇上。

早晨，当狮子找到他的时候，

噢，真是惊吓了一场！

这凶恶的野怪物，

从池塘里爬出来，

原来是一只青蛙！

饶舌的怪痞，

能够引起人们的注意。

不过，到头来能得到什么？

谨慎的人只能把他

看成是一只青蛙。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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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猫头鹰和乌龟

萨马涅戈

一只鹰把一只乌龟弄到天空。

这个强盗急着要把乌龟弄碎，

用的不是利爪，

而是尖尖的嘴。

一只猫头鹰看见鹰在忙活，

就对他说：

“你这样焦头烂额，白费力气。

你没有看见，这是一只乌龟！

他的房子用鹿角和鸟啄

都不能穿透。

如果谁来叫门，

他就装做睡着了，

或者装聋、装死。”

“那么，我怎么办呢？”鹰问。

“你再继续高飞，

在天上瞄准了目标，把他扔在硬石头上。

这样，坚硬的壳就会跌成

一块肉饼子！”

精明的鹰干得十分利落，

狡猾的猫头鹰为这件美事

也出了力量。

他们一同吃掉了“肉饼子”。

怎样反抗强大的敌人

和给敌人出坏主意的谋士？

自然是谨慎地躲开他们。

这个可怜的乌龟早应该逃到

谁也找不到的深洞里！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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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箭射中的鸟

萨马涅戈

一只无辜的小鸟，

被箭射伤。

箭配着钢的头

和轻巧的羽毛。

小鸟用他的鸟语，

痛苦地呻吟：

“哎，野蛮的人，

比野兽还要野蛮啊！

我们没有别的武器，

只能利用大自然赐

给我们的翅膀，

进行自卫。

你们却利用我们的羽毛，

造出给我们带来不幸的羽箭！

不过，也不必奇怪，

野蛮人都这样！

不停地忙碌，

为自己准备着死亡！

你们一帮一伙地

正为战争准备武器，

羽毛变成利箭，

是为了消灭你们自己的生命！”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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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夫和鱼

萨马涅戈

渔夫张开他的鱼网，

捕住一条小鱼儿。

无辜的俘虏高声叫嚷：

“为了你的生活，

你瞧着吧，不会骗你一场！

现在，我只不过是条瘦小的鱼，

一年以后，

你再捕住我，

毫无疑问，你将更加欢畅。

那时，我长得比我爷爷还长。

什么，你嘲笑我的衷肠？

你讥讽我的哀求？

真的，真有一条鱼，

那是我的小兄弟，

被一位渔夫老爷释放。”

“把一条鱼放回河里？

这是什么怪癖！”

渔夫说，“那么，你不知道，

西班牙有句谚语吗？

它是这样说的：

手里的一只小麻雀

胜过云中的一群仙鹤。

我要把你放在煎锅里，

因为，我的肚子，

永远不会用期望填饱。”

（广孝译）

----------------------- Page 82-----------------------

麻雀和野兔

萨马涅戈

一只很坏的麻雀，

看见鹰捉住一只野兔。

他就在一旁挖苦：

“你不是很敏捷吗，野免？

一只狗奔跑着追你

狗鼻子只能嗅嗅你的尾巴味！

现在你快跑呀！

怎么停在这儿啦？”

这时，飞来一只强悍的雀鹰

像旋风一样捉住麻雀。

麻雀啾啾哀叫，

猎手立刻把他杀死。

“真话该，”野兔高声地说，

“谁让你去嘲弄受折磨的人？

你想给别人当个谋士，

却不知道先看看你自己！”

（广孝译）

----------------------- Page 83-----------------------

夜莺和猫头鹰

萨马涅戈

五月的夜晚，

在茂密的丛林里，

黑暗和寂静笼罩着一切，

这儿好似梦神的房间。

正当一切生灵

进入甜蜜深沉的梦乡，

会唱歌的夜莺

站在枝头叹息了几声。

他把痛苦和嫉妒

公布于世。

他一千遍地翻来复去地呻吟，

哀怨和叹息直上云天。

接着，他唱起老调：

不忠实的故事。

不知怎么一回事，

突然，一只猫头鹰飞来，

捉住了音乐家。

在弯曲的利爪下，

小夜莺成了俘虏。

变成了面包，

有笛子也不能吹奏了。

牧神甘美的竖琴，

再也不能吟唱。

当夜莺发出最后一声叹息，

树林中的邻居们，

正为他的死亡鼓掌。

这一点我坚信不疑。

如果我正在松软的床上睡觉，

著名的作曲家用他的小夜曲

把我从沉睡的梦中吵醒，

我也不会为他的名曲鼓掌。

相反，我会对他说：

“老爷，但愿猫头鹰

别把你这只夜莺捉走！”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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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刮胡子

萨马涅戈

“来猜个谜吧，

美丽的胡安娜！

请你好好地猜一猜：

什么动物最自鸣得意，

总想在他的同伴当中

标新立异？

猜对了，我送给你一副手套。

他不是孔雀，不，

也不是公鸡，

不是雄狮，不，

也不是骏马。

你不要不停地询问，猜吧！”

“也许……是猴子？”

“差不多了。”

“是长尾猴？”

“猜得沾点边。

不过，还是没有猜对。

你别害怕，

这就样吧，

别继续浪费你的才干啦！

我告诉你是谁吧！

他是一个赶时髦的家伙。

他很骄傲，

浪费了时间和西班牙金币，

又影响了休息，

总想把自己打扮得与众不同。

他的疯狂不仅仅要梳妆打扮，

还要练习表情和动作。

他扭动腰身，做出怪相，

又经常洒些香水。

他愿意嗅到男人的气味，

不论是看，是走，还是讲话，

他处处都十分留神，

硬摆出不平凡的架式。

他得到什么结果？

只能表现出他的愚蠢！

越是与众不同，越受人轻视。

下面，我就讲一个故事：

有一只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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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世界上很多很多山羊一模一样。

山羊把水泉当做镜子，

把自己的倒影望了又望，

多么遗憾？山羊讲，

我年轻的朝气勃勃的脸庞，

总是被浓密的胡子

掩盖遮挡！

什么时间，世界各国

青年人才不留胡子？

不过，听说，莫斯科的小伙子，

昨天还留着大胡子，

今天都像小姐们一样。

公山羊的样子多么粗俗呀！

好在我们生活的地球上，

还有理发师这一行！

这故事发生在摩洛哥的得土安，

整天可以听见理发店的吉它响，

顺着这声音，山羊走进猴子理发店。

猴子是一位精明的理发匠。

他把山羊少爷的脸蛋刮得精光。

刮了胡子的山羊走到田野，

人们都看见他奇形怪状的模样！

不论是狗，还是猫，

没有一个不嘲笑他的愚蠢。

山羊们也瞧不起他，

只是说了一句：难以置信！

据说，一位受人尊敬的老骡子

笑得前仰后合，像年轻小伙子一样。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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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和狼

萨马涅戈

一只倒霉的狐狸。

在田野上拄着拐杖。

他失去了双脚。

另外一名战士，

在桑塔平原，

也失去了自己的双脚。

这是一条狼。

他对狐狸讲：

“你好哇，

我的好兄弟，

请告诉我，

在哪次战斗中残废的？”

“哎，我的双脚呀，”

狐狸回答，

“该死的肉味把我引到

陷阱里。

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丢了一只脚，

才从那里奇迹般地逃命。

几天以后，我去打猎，

又踏上了那个该死的机关！

我又丢了一只腿，

外加一条尾巴！”

狼说：

“这事完全可信。

我现在是独眼龙，

瘸子和没有耳朵的狼。

这都是看管畜群的猎犬咬的伤。

我是这山里的老狼，

是个元老。

我知道我们俩的瘸，

我担心我们的下场。

我不讲我们能改邪归正，

你要在陷阱机关中送命，

我要在畜群中把命丧。”

贪得无厌，

具有多么大的引力呀！

它可以吸住猛兽，

那么，人呢？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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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龟和鹰

萨马涅戈

一只乌龟乞求鹰王，

请他教教飞翔。

乌龟这样讲：“只请你给我上四堂课，

我就能在这个地区轻巧地飞翔，

冲上云霄，穿过大气层，

翻飞在天上。

我将在近处观看星星和太阳，

还有上百件美妙的东西。

我又神速地下降，

掠过一个又一个城市。

就这样轻而易举，自在逍遥，

在短短的几天中饱览一切风光！”

鹰王嘲笑乌龟的荒唐，

奉劝他安分知命，

耐心和拙笨地去寻找食粮。

这样的安排全靠上苍，

乌龟却盲目地坚持己见。

突然，鹰王像狂风一样卷起乌龟，

把他带到云上。

鹰对乌龟说：“看，你怎样飞翔！”

鹰把乌龟扔下来。乌龟跌得粉身碎骨。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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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缺水的青蛙

萨马涅戈

在一个炎热的夏季。

两只青蛙生活在一起。

他们的池塘干得见了底。

一只青蛙蹦来跳去，

来到一口井旁，

青蛙非常欢喜，

呼唤着他的兄弟：

“过来，快跳到我这里！”

另一只青蛙也蹦到井边。

他好似发现了巨大奇绩，

在干枯的灯心草和杂草丛中，

凉爽的井里，水差不多满满的。

第一只青蛙打破沉寂：

“这宁静的水对我们多么相宜，

怎么还不跳进去！

我们等待什么呢？”

第二只青蛙回答：

“请注意观察仔细！

我也有相同的愿望。

我们跳到井里十分容易。

不过，我想，

根据这水的颜色和散发的臭气，

这井也快要干涸见底。

我预感到，

它会甜甜蜜蜜地把我们埋葬。

当我们请求离开时刻，

只能相会在冥河地狱。”

随心所欲，

鱼会不谨慎地游进鱼篓，

天真的小鸟会落入罗网。

人不慎重，难道不会落入圈套？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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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猴和雌狐狸

萨马涅戈

一天，母猴子拜访雌狐狸。

猴子这样对狐狸说：

“我认为，你是一位美人儿，

身材苗条，脸蛋讨人喜欢，

走起路来风度翩翩。

如果不是有一件事儿不妙，

——你的尾巴不那么畸形，

你将会更加潇洒俊美。

听从劝告吧，

一定要办两件事：

让我把你的尾巴割下来，

剩下的东西给我做一件裙子。”

“不，”狐狸回答，

“用我的长尾巴扫地，

这事对我一点也不苦楚，

比看见它在我知道的地方变成尿布，

实在是强多啦！”

不管你多么聪明，

也别向吝啬鬼索取。

他准有更加聪明的办法将你巧妙地拒绝。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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螃 蟹

萨马涅戈

在螃蟹国里，

最老的最有权威的螃蟹们

召开会议，

讨论博学的议长的提案，

研究了问题的关键，

做出最紧急的决议，

全体通过以下几点：

“我们要给全世界

做出无与伦比的榜样。

像打绳工倒退行走，

最是粗俗卑贱！

像老头子手脚僵硬，

也同样卑下粗贱！

我们不改变自身的习惯，

使我们的日子沉重艰难。

从即刻起，所有的母亲，

必须教子女向前爬行，

要一直教下去，

直到从地球上消除那个坏习惯！”

“抓紧练习！”

教师们大叫大喊，

自信自己精明强干。

她们严令自己的每个孩子，

一个子女也不放宽。

孩子们服从命令，

轻柔地移动爪子，

缓缓地向前爬行，

竭尽可能，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

不过，他们发现妈妈爬行的方向，

正好和她们的教导相反，

顿时忘记议会墨迹未干的决议案，

尽力模仿，喜地欢天。

教师们一遍又一遍他讲授，

全是大道理通篇，

对年轻的螃蟹来说，

一遍身教胜过千遍指点。

每个教师都感到失望悲观，

她们的学校实现不了美好的宿愿。

实际上，她们早抛弃了提案。

行政长官了解事情的全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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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会议上，

刚巧把新的法律推翻。

当大家对条款规则一无所知，

那就恳定无疑了，

改革的企图只能是一纸空谈。

这就是：法律的力量，

取决于国王们的榜样。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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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和半身塑像

萨马涅戈

狐狸嗅了一阵半身塑像

接着对塑像讲：

“可惜没有脑子。

你的头颅倒十分漂亮！”

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看来是一位堂堂男子，

实际上仅仅是座半身塑像。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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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牛奶的女郎

萨马涅戈

挤牛奶的女郎，

把牛奶罐儿顶在头上

满脸稚气和欢笑，

这机灵的人儿要去市场。

她向周围的世界讲：

“是的，我挺高兴，

我的运气真棒！”

除了自己的打算，

她没有别的奢望。

无罪的念头哟，

使女郎无比欢畅。

幸福的挤奶女郎，

独自走在路上，

心中悄悄对自己讲：

“卖掉这罐牛奶，

那么多钱哟，我能挣上！

我用这些钱做本，

买上鸡蛋一筐，

孵出一百只小鸡，

夏天，鸡雏向我啾啾歌唱。

卖了小鸡，收入更多，

我再买上一头小猪娃，

喂他橡实、卷心菜和栗子，

叫他胖得不能再胖，

我一定要看见，

肥猪的肚皮拖在地上。

我把猪赶到市场，

好价钱准能卖上。

用这些钱我再买哟，

一头健壮的母牛和牛犊，

让小牛蹦跳在原野上，

奔跑在离篱笆屋不远的山岗。”

女郎这样思量，

真是令人神往，

迷醉得脑袋一晃。

猝然的晃动，

把牛扔罐儿摔在地上。

可怜的挤牛奶的女郎，

心里多么悲伤！

再见了牛奶、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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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蛋、小鸡、肥猪、母牛和牛犊！

噢，疯狂的幻想，

空中建造的宫殿楼房！

抑制一点你的欢乐吧，

高兴时不要又蹦又跳！

望见了幸福，你又乐极生悲，

打破了奶罐，打破了你的希望。

你不要雄心勃勃地追求财富，

愿你在生活中不再想入非非，

有了东西，就要满足。

你不该不安地追求将来的幸福，

瞧瞧吧，现在的幸福也没有藏进保险箱。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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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和鳄鱼

萨马涅戈

尼罗河上，

一只狗一边喝水，

一边奔跑。

“安安静静地喝嘛！”

一条奸诈的鳄鱼提出忠告。

“一边跑一边喝水对身体确实有害。”

谨慎的狗回答道，

“不过，等你的牙齿把我咬住，

我还能健康吗？”

啊，充满智慧的老狗，

我向你灵敏的感觉致敬！

在这类事情中，

不能听从敌人的劝告。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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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和狐狸

萨马涅戈

在圣栎树杆上，

一头野猪磨着可怕的獠牙。

这头野猪的邻居——狐狸

在一旁观察：

“栎树果与你和平相处，

我看，你这样做大奇怪啦！

当它骚扰你的时候，

你再把武器磨得锋利嘛！”

“我只知道，”

野猪回答，

“优秀的战士，

都在和平时期做好准备。

正如在风平浪静的海上，

水手正忙着哪！”

有了准备，一个顶俩。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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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狮子和熊

萨马涅戈

在黑暗寂静的森林里，

一声令人恐怖的长吼。

这是一头母狮使动物们不得安宁。

“你听我说，”熊对母狮讲，

“你发出这绝望的呼号，

是可怕的悲剧，

流血的战争，霹雳闪电，

还是瘟疫降临大地？”

“我吼叫的原因，

比这些灾难更为严重。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我的儿子被偷走了，

我怎么不绝望而死？

啊，我真倒霉呀！”

“哎哟哟，这算得了什么

如果被你吞食了儿子的母亲们

都像你这样哭天嚎地，

每时每刻都会有好听的音乐啦！

算了，算了，像那些失去儿子的母亲

自我安愿去吧！

别用你的呻吟

打扰我们的甜梦！”

我们注定要遇到，

不幸和倒霉的事，

不过，对某些人来说，

这条规律也有例外。

如果这痛苦不是自己的，

而是别人的，

我们对痛苦也不会理睬。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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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和绵羊

萨马涅戈

一棵大树上，

吊着一头绵羊。

冷酷的屠夫卷起袖子，

肆意地宰割、杀伤。

恐怖使无辜的畜群

不敢啃草，也不乞求，

呆呆地望着悲凉的屠场。

一头野猪大吵大嚷：

“胆小鬼！

你们看着血腥的屠杀，

怎么能不向敌人算帐？”

“会惩罚他的。”

讲话的是一只绵羊，

“不过，惩罚不来自我方。

他亲手剥下的羊皮

是用于战争和诉讼。

这两个地球上最大的灾星，

会把不幸的人类损伤。

与此同时，

我们变成战鼓和羊皮纸张！”

瞧吧，那些没教养的人们

用自己的劣行为自己挖好坟场。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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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妇女和公鸡

萨马涅戈

一只狐狸，

耳朵低垂，

夹着尾巴，

叼走了公鸡。

感谢曙光降临大地，

大清早胡安娜离开家门，

刚巧看见了这出“戏”。

她像疯子一样喊叫：

“邻居啊，狐狸叼走公鸡！

是我的鸡呀，邻居！”

公鸡听见女主人唉声叹气，

就对狐狸低语：

“你跟她讲，她欺骗我们哩！

我是你的，完全是你的！”

狐狸转过脑袋，

用言词回击：

“听着，大骗子手！

这是公鸡自己承认的！”

狐狸讲得起劲，

嘴巴放开公鸡。

公鸡立刻飞上了树冠，

唱着歌儿笑两手空空的狐狸。

被嘲弄的狐狸溜掉了。

哎，谁能相信呢？

我看见过不止四条狐狸，

巧施阴谋诡计，

结果弄丢了到嘴的猎物，

由于不合时宜地胡言乱语。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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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和跳蚤

萨马涅戈

那些炫耀自己才能的人，

真正的价值往往是无足轻重。

我现在就讲一个，

关于他们的故事。

在一次长途跋涉中，

一只骆驼驮着很多货物。

骆驼十分劳累，

他长叹了一声：

“哎，什么东西这样沉重？”

骑在骆驼背上，

有一位跳蚤贵夫人。

她急急忙忙跳起来，

高傲地发出宏论：

“让我把你从重驮下解放出来吧？”

骆驼回答：“谢谢，大象老爷！”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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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战胜的狮子

萨马涅戈

有一位画家，

作了一幅描绘角斗的画：

一位勇士，只身一人，

把可怕的雄狮踩在脚下。

真正的狮子看见了图画，

也没有问一下作者是谁。

雄狮轻蔑地说：

“放在这儿让大家瞧着吧。

这画的不是狮子，而是画家。”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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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驴子

萨马涅戈

我认识一头驴子，

他不是在路上累死，

而是高高兴兴地去死，

他相信苦难的命运到此为止。

但，命运并非如此！

他死后仍受到迫害：

人们扒去死驴的皮，

用它做了一面大鼓。

在牧民欢乐的节日，

鼓皮受尽虐待，

在咚咚的鼓声中，

少女们载歌载舞。

费德鲁斯①说：

谁注定倒霉，死了也要受罪。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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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和白鹳

萨马涅戈

农夫痛苦地望着

自己播种的麦田。

鹅和鹤经常把麦子当成牧草作践。

农夫毫不迟疑，

机灵地织好罗网。

白鹤、鹅和鹤

全部遭难。

白鹳周身发抖，叫苦连天：

“老乡、老爷，请放了我吧！

我不是罪犯。

谷物之神色列斯作证，

我不但不损害庄稼，

还清除田野里的毒蛇，

和各种虫豸坏蛋。”

愤怒的农夫回答：

“对你讲的话，

我一点也不相信。

我看见你和那些罪犯在一起，

我就要用双手送你归天！”

可以断言，

好人总和坏蛋混在一起

一定像那无辜的白鹳

命运十分悲惨。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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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车和大力神

萨马涅戈

胡安·雷加尼亚的大车，

陷进了泥潭。

他什么也不动，也不想办法，

不过，这位伟大的车夫很会许愿。

他呼唤来大力神。

神对他说：

“把重载搬下来，

让马后退，

现在别再讲，哎呀，可怎么办？”

“我听从您的，我干。”

“高举起鞭子，

这样，你就能走了！”

照着这个样子，

胡安拉住两匹马的疆绳，

大车出了泥潭。

唯有自助，天才助。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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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和小鸟

萨马涅戈

能说会道的骗子手，

他们总有奇事万千。

不论在广场，还是在会客厅，

在全世界所有的地方抛头露面。

这一位是化学家和杰出的医生，

能够包治百病，

而且全是免费，不用提钱。

另一位是赶时髦的骑士，

喜欢向一些人传授

歌唱、弹琴、绘画、刺绣、跳舞，

也是费用全免。

我们看一看下面的寓言，

假如这里有什么蹊跷，

谨慎一点绝没有坏处。

奸诈的猫——咪咪大老爷，

从阁楼上下来，

离开了别墅，

来到野外有荫凉的地方。

在河岸边，

在垂柳下，

猫老爷躺在树叉上。

他一声不吱像个死人，

倾听着，

两千只小鸟的音乐会。

小鸟在枝头美滋滋歌唱。

猫老爷沉默不语，

等于白费力气。

会飞的音乐家，

没有一个靠近他的爪子。

咪咪大老爷等得不耐烦，

要调整一下交响曲。

他伸出脑袋叫嚷：

“好极了！好极了！”

打断了小鸟的歌声。

喧闹立刻停止，

小鸟急忙离开，

或是躲到密林深处。

猫老爷却以可亲的态度使小鸟信服，

使他们最终听听他的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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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山猫，

也不是乡里的野猫，

我是教堂琴师的家猫。

我学的是音乐，而且可以担保，

你们瞧着吧，我是怎样教你们声乐！

用不上一个小时准能教好，

同时免费不必掏腰包。

我的声音响亮吗，

像不像听见百灵和夜莺的合唱？”

靠这些转弯抹角的手段，

使一些无辜的小鸟，

飞到咪咪大老爷身旁。

他们圈着猫老爷站了一圈。

于是，猫老爷像色雷斯的音乐家，

风度翩翩又十分精明，

把爪子伸向最肥的鸟。

一只椋鸟免费地当了中午的点心。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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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驴和肥猪

萨马涅戈

一头毛驴羡慕猪交好运。他咒骂自己交了恶运：

“我真不宰！辛辛苦苦干活，吃的是稻草：人家猪吃的是粮食。甘水，

还不劳动，我每天少说也要吃上几棍子；人家猪却有人搔痒，还怕他冻着。”

毛驴抱怨不休。

一天，他看见人们提着尖刀和绳索走来，绑上肥猪，把他宰了，面对血

淋淋的死肥猪，毛驴说：

“我情愿啃干草，挨棍子揍！”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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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和蚂蚁

萨马涅戈

蝉整整唱了一个夏季，他还没有想到储备粮食，冬天已经来临，严寒使

他的歌声中断。蝉不得不裹紧大衣，躲进自己窄小的洞里。他看见自己没有

一粒粮食，连一只可食的小虫也没有，只好到邻居蚂蚁家求救：

“蚂蚁太太，您的仓库里有许多粮食，请您借给我一些，让我熬过今年

冬天。我这可怜的蝉，过去可曾是快乐的骑士，不知什么是优愁和困苦。您

别犹豫，我向您保证，我一定连本带利还给您！”

蚂蚁倒背双手，背后藏着一串粮仓的钥匙，说，“让我借汗水换来的粮

食？请告诉我，夏天你干什么去了？”

蝉回答，“整个夏天，我一直愉快地放声高唱。”

“哦！妙极了！在我弯着腰干活时，你在愉快地高唱？那么，现在，我

要吃点东西，请您在我身边跳舞吧！”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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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和命运女神

萨马涅戈

一个年轻小伙伸开双腿睡在井边的草地上，命运女神叫醒他：

“不知深浅的孩子，快醒醒！你没有看见井吗？你一翻身掉下去会淹死

的，……像你这样不动脑筋思索的人。一但遇到不幸就向我抱怨，其实，是

你们自己找到不幸。”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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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老鼠和乡村的老鼠

萨马涅戈

城市里的老鼠邀请乡村的老鼠来家做客，城市里的老鼠准备大蛋糕、乳

酪、黄油、面包，香肠。火腿……。一切都摆上餐桌，多么丰盛啊！城里老

鼠摆出绅士派头，请朋友就餐。

突然，传来了人的脚步声。城里老鼠立刻忘记了绅士派头，急急忙忙逃

跑。乡村老鼠望着即将到嘴又不能吃的食品，说。

“这些东西，我们也有，不过，我们乡下可没有惊吓，也用不着逃跑！”

（敬思译）

----------------------- Page 111-----------------------

铁匠和狗

萨马涅戈

铁匠家养了一只狗，这狗除了吃饭之外，就是躺着睡觉，从来不看家护

院。铁匠端碗吃饭，特别是有骨头的时候，狗对主人摇着尾巴，立刻跑过来，

显得亲亲热热。

“我算看清楚了！”铁匠对狗说，“吃饭的时候，不用我叫你，你准时

上桌；看家可不见你的影子！我的铁锤叮咚声震不醒你，我吃饭，牙齿嚼东

西声，你却听得一清二楚！你这游手好闲的家伙，你本来是干活的仆人，却

像一位懒散的爵爷！”

狗说：“我怎么是爵爷？我为了不干活，命运使我成为一条狗，而不是

一头驴。”

“那好，爵爷先生，”铁匠说，“请你离开我家，到别处看看命运去吧！”

狗真走了，到各处闯荡。在别处，夜里他看门护院，一宿也不合眼；在

这里跟着为盲人引路的童子和卖艺的舞蹈家，在那里，在烤烧旋盘里奔跑，

却尝不到一口肉。最后，狗终于明白，幸运不会像我们期望的那样落在头上。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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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 蝇

萨马涅戈

成百上千的苍蝇拥进蜂房，那里的蜜糖散发出芳香。苍蝇吃饱了蜜，手

脚全被粘住，一个个全撑死在蜜旁。在食品店，一个贪吃姥，被蛋糕埋葬。

看看人们的心吧，都成了恶习的俘虏。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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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鹿和小鹿

萨马涅戈

小鹿对他的母亲说：

“妈妈，在森林里，你会被一只狗吓得逃跑吗？你会那么胆小，感到十

分害怕吗？你为什么不能勇敢些呢？”

“我的孩子，这一切都是真的！”母鹿回答，“我也曾幻想过，我一个

人可以对付二十条猎狗，我想，我和他们斗，一些狗被我顶死，一些受了重

伤，肠干部被我踏出来，另外的狗全逃跑了，每当我这样思索的时候，如果

有一只狗叫，我还是会立刻逃走，我们想的种种胜利，全被魔鬼带到九霄云

外去了。”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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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和锉刀

萨马涅戈

一天，蛇钻进修锁匠的作坊。心怀鬼胎的家伙想要吃锉刀。锉刀对他说：

“听着，坏东西，你这是白费心机。我可以把金属变成粉未，你怎么能把我

吃了？”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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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子和牛蝇

萨马涅戈

一只牛蝇落在老人的秃头上叮了一口。老人举起手，狠狠打了一巴掌，

可惜没有打着牛蝇，却打伤了自己圆圆的秃头。

牛蝇嘻皮笑脸地说。

“坏心肠的秃子，就因为被轻轻叮了一下，就想要我的命！你咒骂你的

手臂吧，是他伤了你呀！”

秃头老人回答：

“存心办坏事的应当受到惩罚；无意中的过错值得原谅。无耻的牛蝇，

你要记住，只要我的手能捉到你，绝不饶恕！”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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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猫和野猪

萨马涅戈

一只母鹰在一棵巨大的圣栋树上安了家。圣栎树下，住着野猪一家，在

这棵圣栎树的树洞里，住着一只母猫和她的幼仔。这个狡猾的善打呼噜的猫

爬到树顶上，挤出虚伪的眼泪，对母鹰说：

“哎，我是多么可怜！多么不幸！住在树下的邻居，正在毁坏我们家院

的基石，说不定那一天，大树轰然倒下，你和我的孩子们会跌到地上，那个

可耻的恶邻野猪会把他们全吞掉，”

猫讲过这些话，离开了担惊受怕的鹰妈妈，来到大树下，对野猪说：

“我的好朋友，你要知道，我们的敌人老鹰正虎视眈眈望着你的幼仔，

等你带他们到山上散步时，鹰会吃了他们。”

猫装做非常害怕的样子，大白天躲在洞里不出来，只有夜晚才出来喂她

的小猫仔。野诸满面忧愁，不离洞府。鹰在高高的树枝上，内心充满恐惧，

时时刻刻守护着自己的幼仔，不敢休息，最后，野猪和鹰两个家庭成员都活

活饿死，全成了猫的美餐。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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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的骡子

萨马涅戈

一头骡子在美丽清新的草场上散步，好似这里没有战争似的。骡子的主

人十分害怕、小心地看护着自己的家畜。看到敌军已经来到平原，骡子的主

人催促骡子快快逃跑，骡子十分明智，他开始懒洋洋地迈起方步。骡子主人

又怕又急，耳边传来进军的号角和脚步声，他催骡子快跑“让我快跑？”骡

子说，“我倒希望战争之神立刻到来，我投降，当他的俘虏。在这里干活或

在那里干活难道不是一样的吗？能给我两副鞍子吗？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我什么也不会失去，我什么也不伯，我永远是驮着鞍子的奴隶！”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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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分娩

萨马涅戈

大山发出巨大的令人恐怖的声响，这是分娩的信号。人们怀着恐惧等待

着大山的产儿。在受尽了种种惊吓之后，人们发现，大山只产下一只小小的

老鼠。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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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和鹿

萨马涅戈

马受到鹿一点侵扰，报仇心切的马紧紧追赶着鹿，但很难追上。马看到

追不上鹿，报仇无望，就请求人帮忙。人骑上马奔向山野，没有多久，人帮

助马报了仇。马向人表示感谢，想要自由自在地走开。可是，人要马的报答

是，永远成为他的坐骑。从此之后，马要耕地种田，要让人骑，要驮东西，

要忍受缰绳勒和马刺刺，还要参加恐怖的战斗。这就是盲目报仇结出的苦果。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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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和乌鸦

萨马涅戈

一只凶猛的鹰，闪着锋利的双眼，在天空振翅飞翔。突然，他从高天俯

冲下来，一瞬间抓住一只绵羊，又飞上苍穹。乌鸦把雄鹰捕食看在眼里，也

想模仿一下。乌鸦抓住了绵羊，却被羊毛缠住，反倒成了牧羊人手中卑微的

玩物。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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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危的苍鹰

萨马涅戈

一只苍鹰，好似被迫捕的在逃犯那样狼狈地过日子，犯下了许多罪行。

他生病了，而且病得十分沉重。正经的医生也好，江湖医生也好，都感到他

没有救了，苍鹰非死不可。可是，他想让天神们大发慈悲，并通过他的老母

亲向天神们献上了许多供品，奉上了许多牺牲，让他活命。

苍鹰的老母亲说：

“不幸的孩子，我怎么能够让天神向一个坏蛋大发慈悲？难道说，神圣

祭坛上那些牺牲品能够原谅你吗？他们的牺牲能使你变成一个文明向上的好

鹰吗？”

（敬思译）

----------------------- Page 122-----------------------

鹿和狮

萨马涅戈

轻快得像一阵风，一头无辜的鹿慌张地急奔。后面有野兽追杀！鹿看见

一个黑洞，跌跌撞撞地躲进去。啊呀！一只暴虐的狮子正呆在洞中！狮子被

跑来的鹿吓了一跳，接着，他张牙舞爪，十分残酷地把鹿撕成碎片，在血泊

中结束了鹿的生命。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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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会议

萨马涅戈

老猫残酷无情地屠杀老鼠由来已久。那么，理所当然，应当阻止猫吃老

鼠的暴行。于是，鼠国召开了代表大会，研究解决问题的办法。最可行的方

案终于出笼，一个个老鼠举手通过，那就是在猫的脖子上挂上铃铛。鼠仔只

要听见铃儿响，就可以逃命。那么，谁去执行决议？没有一只老鼠敢去。这

个说，我近视眼；那个讲，我太老了；一个表示，我有病。

代表大会闭幕，就跟世界上很多会议一样。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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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和羊

萨马涅戈

一只狼穿山越岭，在这儿杀，在那儿偷，最后，他遇到了一群猎狗，成

了追捕和撕咬的目标。浪总算从凶恶敌人的手中逃脱，神奇地保住了一条命。

可是，狼已经受了重伤，精神也变得十分沮丧。随着时光流逝，狼的伤口好

起来，但，还不能捕杀猎物。饥饿威胁着狼。他不得不以草充饥。

一只羊路过草场，狼立刻对他说：

“■，我的朋友，请过来一会儿，我病了，要渴死了，请给我弄点水，

可怜可怜我这个不幸的人吧！”

“你让我给你弄点水喝吗？”羊说，“不过，你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想

润润喉咙，洗洗食道，开开胃口，然后把我吞掉？去吧，我对你最了解，你

这个坏蛋。”

羊讲过这些话就走了。否则，他会被琅吃掉。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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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来的母猴

萨马涅戈

野兽、飞禽和鱼虾，奔跑、飞翔和游动，一个个都匆匆忙忙地赶路，因

为宙斯大神召集他们携带子女参加比美大会。渐渐地都集中在巨大的神树

下。宙斯扫视一眼，说：

“母猴没到！”

“她赶来啦！”站在树顶上放哨的喜鹊说。

大伙立刻给母猴子和小猴仔让出一条道，让她走近宙斯大神，母猴子要

求把美丽的奖赏赐给她的猴仔，宙斯看见小猴子是那么丑，想忍住笑，可是，

说什么也忍不住，他只得放声大笑。会场上的笑声终于使母猴子丢掉幻想，

回老家去了。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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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 鸡

萨马涅戈

一只石鸡落入猎人的罗网。

石鸡对猎人说：“如果今天你把我放了，我将会好好报答你。我将在田

野四处飞翔，把我的朋友们集中在一起，赶到网里，你将不费一文钱，捉到

十二只石鸡。”

“骗子！出卖朋友的叛徒！我怎么能相信你呢？”猎手说。“我不听你

的！石鸡小姐，你死吧，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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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夫和医生

萨马涅戈

一个可怜的病夫即将死去，医生及时赶到对他说：“您要死了，我但白

地告诉你，由于现代医学科技十分高超，我又掌握了这些医术，如果你早几

天找到我，肯定会把你医好的。”病夫转过身，背对着医生说。“医生先生，

你的忠告毫无益处，等于向死驴子喂草。”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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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和葡萄园

萨旦涅戈

鹿躲避猎手的追捕，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猎狗和猎人越来越近了，

这时，鹿来到葡萄园。这里枝叶茂密，鹿正好躲藏。惧怕变成了欢乐，鹿感

到十分轻松，似乎和平的好日子又降临了。可惜，鹿忘记了追杀自己的敌人，

却吃起保护自己的绿叶。哎，鹿啃吃了眼前的绿叶，好似开了一扇门。猎人

正好放箭，射中了鹿的眼睛。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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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和猎狗

萨马涅戈

一只名字叫姆斯塔菲的猎狗老了，在他的身上仍留有山野的痕迹，皮肤

上有不少野兽獠牙和角弄的伤痕。他正在追赶一头野猪，看来，是没有希望

追上了，可是，猎人，他的主人拼命催促，姆斯塔菲忍受着巨大痛苦追上了

野猪，这头勇猛的野猪是不愿意听到耳边有猎狗的喘息，更不让老猎狗松动

的老牙咬到自己，野猪杀退了猎狗，高做地走了。

猎人大发脾气，他要抛弃老猎狗。

“我老了，”猎狗说，“我自己也看到了。不过，我要告诉你，如果没

有我老狗姆斯塔菲，你的家里能有那么多野兽的皮和头颅标本吗？你能有那

么多皮大衣和皮褥子吗，你只看到今天的我，却不看昨天的我！这是多么可

卑啊！现在我老态龙钟，你看见了；怎么把我生机勃勃的年月全忘到脑后？

我什么东西也不索取，为什么还要害我？”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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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兔和青蛙

萨马涅戈

一点点响声把一群野兔吓得飞快地逃跑。

“哎，我们担惊受怕地过日子，真不如一死了之！”野兔们商议。

他们一同来到湖边，想投湖自尽。不料，青蛙受到惊吓，纷纷跳入湖中。

“■，世界上还有怕我们的人！”野免说，“看来，我们可以忍受自己

的命运啦！”

（敬思译）

----------------------- Page 131-----------------------

狮子和岩羊

萨马涅戈

一只狮子，像一条丧家犬，从平原走向山地，从森林走到河谷，什么猎

物也没有捉到。他失去了耐性，也失去了信心。

突然，站在巨石上的狮子看见一头岩羊正在攀登，看样子，岩羊在冒险，

使狮子感到，岩羊时时刻刻都有跌下来的可能。狮子打算追上去，走上几步

已感到那是徒劳。这时，狮子对岩羊大喊：

“喂，快下来，快下来，我亲爱的！你别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还是回

到草原上，到我身边休息吧！”

“老爷，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学会关怀人啦？”岩羊说，“正是这峰

岩绝壁，才能保护我的角，使它完好无损啊！”

狮子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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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头和斧子柄

萨马涅戈

一个人在树林里东瞧西望，他带着一个没有柄的斧头，正在寻找一个合

适的斧子柄。他对树林说，他要的木头得十分结实，能够持久。一棵野生的

油橄榄树同意帮忙。人很高兴，不久他就把自己的斧子按上柄，接着，他就

随心所欲地砍起树木，一棵接着一棵，最高的栎树，也彼砍去手臂一样的粗

枝。所有的树木都受到威胁，人选择最漂亮的大树砍代。

一棵圣栎树对油橄榄树说：

“哎，朋友，这就是你帮助敌人的结果！”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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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豹和牧人

萨马涅戈

猎豹不小心跌入陷阱，附近的牧人看见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立刻向猎

豹进攻。倒不是他们勇敢，而是一种叛变。有的牧人用棍子打，有的扔石头，

一直把发怒的豹子打昏，他们看见猎豹奄奄一息，认为他必死无疑。有一个

牧人可怜猎豹的处境，扔给他一些食物。天晚了，牧人的暴虐也减缓下来。

所有的人都回到茅舍睡觉，等待明天大清早再去看看死豹。夜里，猫豹一点

一点地苏醒过来，恢复了生机和勇气。他逃出了陷阱，回到自己的窝，当一

切都恢复正常时，猎豹变得更凶猛，谁也挡不住他的进攻，所到之处，血流

成河。

一天，给猎豹食物的牧人遇上了猎豹。他吓坏了，立刻请猎豹饶命。

猎豹说，“你没有办坏事，你小心地活着吧。我只追击那些叛徒！”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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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鼬

萨马涅戈

人捉一只鼬。鼬对人说：

“你为什么下放了我？我难道给你带来不快和烦恼吗？不是我不分白天

黑夜地看护你的家，使你免遭老鼠之害吗？”

“这倒是真的。”人回答，“不过，小偷你听着，你不仅仅捉老鼠，还

偷吃我的小猪崽！你做了那么多坏事，叫我怎么相信你只捉老鼠呢。难道，

我发疯了吗！”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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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和老鼠大战

萨马涅戈

战败的老鼠急急忙忙退却，他们的强敌是鼬大军。老鼠的军队已经旗倒

兵散，恐惧笼罩着每一只老鼠兵。统帅大军的元帅也有点昏头转向。遭受重

创的战士们逃回宽敞的洞府；指挥官们挤在窄门旁，早已失去了抵抗能力，

他们头上装饰的假角卡在一起，使他们进退两难，一个个都成了战争的牺牲

品一鼬的点心。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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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海的人们

萨马涅戈

海上掀起了狂风巨浪，几名乘船的人哭叫连天，他们以为船要沉没。突

然间，天开云朗，风平浪静，这些哭天抹泪的人又笑起来。

船长一直很严肃，很冷静，不管是暴风雨，还是风和日丽。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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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和上帝

萨马涅戈

一位农夫累了，坐在橡树下休息，享受着情静，他十分满意地看着田里

的作物。那么多爪果，都好似他自己的子女，都是他辛苦劳作的结晶。他望

着地上的南瓜和甜爪突发奇想，自言自语：

“为什么上帝让橡实长在高高的枝头，为什么不让南瓜，甜瓜和黄瓜也

长在高处呢？”

他的话刚刚说完，一颗橡实落下来，正好打在他的鼻子上。

“天哪！”老实的农夫叫起来，“幸亏这是一棵橡实，如果是一个大南

瓜，还不把我的鼻子砸没了！”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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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狮子皮的驴

萨马涅戈

一头毛驴披着一张巨大的狮子皮四处游荡。他的外表是那么可怕，吓得

森林里不见人影，草原上也一片冷清。也许是命运在捉弄，一个磨工在狮皮

外边看见了拉磨毛驴的耳朵，磨工带着铁棍，给毛驴几棍子，又把他拉回家

中，并向人们讲述着所发生的一切。全村人都来看热闹，他们曾害怕披着狮

子皮的毛驴，现在，尽情嘲弄毛驴，那些最敬畏他的人，如今最看不起他。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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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金蛋的母鸡

萨马涅戈

有一只母鸡每天给主人生二个金蛋。有了这样的收入，主人仍不满足，

希望尽快成为豪富。他想发现一所金矿和找到更多的珍宝。他杀了母鸡，开

肠彼肚，认真寻找，但是，什么也没有找到，结果是母鸡死了，金蛋没有了，

金矿也没有找到。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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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子和小流氓

萨马涅戈

一个没有教养的小流氓骂一个腿瘸的好人。好人心平气和地听着叫骂，

一边走自己的路。小流氓像唱歌似地喊叫：

“一、二、三、是瘸癫！”

小流氓激怒了瘸子。他是那么生气，把拐杖扔出去，正好打在小流氓的

腿上。

“这是不能奔跑的人给你的惩罚！”瘸子说“我告诉你，你的腿受伤，

我不痛！”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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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狐狸和猴子法官

萨马涅戈

一只狼咬牙切齿地抱怨狡猾的狐狸偷了他的东西。狐狸失口否认。猴子

法官就让他们各自申诉。被告狐狸首先说：“狼，你自己清楚，你什么东西

也没有丢。你，贪得无厌，你自己就是贼！”

被告这样反驳原告。猴子法学大博士兴灾乐祸：

“这种矛盾实在太好啦！”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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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小姐

萨马涅戈

萨巴吉达是一只非常漂亮的母猫。他的主人是那么爱她，准备娶她为妻，

如果爱神维那斯能把母猫变成人的话。

女神来到母猫身边，立刻把她变成一个漂亮的姑娘。婚礼举行了，大厅

里的一切都光彩照人。新娘子亲切温柔、美丽动人，和漂亮的新郎站在一起，

真是天生的一对。这时，女神让一只小老鼠在新娘身边跑过，新娘一看见老

鼠，立刻跳起了急忙扑上去，忘了热热闹闹的婚礼，忘了身边的新郎。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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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和瘦狗

萨马涅戈

在村子外边，一只瘦狗正在寻食，他是那么瘦弱，好似一付骨架。这时，

一只狼捉住了骨瘦如柴的狗。瘦狗又是央求，又是告饶，说。

“狼老爷，我对您说，您不是就要吃我吗，可是，我现在除了骨头和皮

之外，一点肉也没有。如果半个月之后，我家主人的女儿结婚，我会吃到粮

食和死鸡。现在放了我，过了些日子，等我长胖了，再吃我也不迟。”

狼和瘦狗达成了协议。指定的日期一到，狼来找瘦狗。这时，瘦狗正和

自己的同伴——一条名叫“恶狼杀手”的狗在一起。他们一同出来迎接狼。

一看见脖子上带着铁钉项圈的“恶狼杀手”，狼立刻放弃了自己的权力，不

想执行协议，掉头就跑。狗叫他，他也不回头，夹着尾巴逃了。他说：

“腿呀，快带着我逃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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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和乌鸦

萨马涅戈

乌鸦向羊索要十亩麦子。乌鸦说：

“如果你胆敢拒绝我的要求，我立即找一个保人来，让你连抱怨一声的

机会都没有。”

“此话怎讲？”羊问，“谁是保人？”

“保人嘛，就是大灰狼。”乌鸦说。

“狼！”羊说，“又是我的一个大敌。不过，你自己没有庄园，只有狼

的牙齿，你还要勇敢地逃避这些牙齿！我真不知道，我要去救谁哩！”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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褡裢

萨马涅戈

一个褡裢放在肩头，里边装的全都是缺点和坏毛病。别人的缺点和坏毛

病放在前边：自己的缺点和坏毛病放在后面。全世界一概如此。这样，人们

只看见别人的不足，而看不见自己的缺陷。

（敬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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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珍宝

阿特塞布斯切①

远航的水手常常讲起这样一个故事：十分遥远遥远的地方，有个贫穷的

小国，穷苦的百姓，为了一小片面包，不得不从早到晚四处奔波。

夏天，正是收割麦子的季节，可怕的火山突然爆发了，在那恐怖的一瞬

间，巨石、熔岩和灰沙滚滚升腾，四处散落，埋葬了即将收割的庄稼。

从此，不论地位高贵的人还是平民百姓，一个个惊恐万状，疑神疑鬼，

担心火山再次喷发，害怕大地颤抖、陷落。

在人类刚刚诞生的时代，上帝曾给每个人一件价值连成的珍宝。人类一

切奇迹都是这珍宝创作的，孩子带着它，会得到整个世界。失去了这件珍宝、

什么也别想得到，得到的也会全部失去！

不过，人们常常把珍宝遗忘脑后，这样的事，一次又一次地发生。失去

的将不会再来，现实严峻，肯定令人很不快活。难道，大家没有发现，怪事

就在身边发生？不是有许多人失落了信念这件珍宝？

长夜漆黑，风高浪险，在艰难的航程里、说真的，正是信念的熊熊火光

把我们引向光明。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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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和刺莓

阿特塞布斯切

一枝玫瑰，鲜嫩多娇。她不断地低声抱怨邻居——繁茂的刺莓，说他丛

生的硬刺成了囚禁自己的铁牢。

玫瑰不停地唠叨：

“我，我在这儿什么也享受不到！看不见灿烂的阳光，呼吸不到新鲜的

空气，只能吞食残羹剩饭。芒刺丛中，真令人难以忍受。外界的事物，我什

么也不知道！我的芳香，我的姿色，我的优雅，全被葬送埋没了！”

刺莓回答：

“富于幻想的年轻人啊，你的目光多么短浅，我对你的好处，你全无察

觉。你的指责毫无道理！我的枝条为你遮挡夏日的骄阳，保护你免遭野蛮风

沙的侵扰。我气恼的芒刺，织成保护你娇容的长城，阻止粗俗的手把你采摘、

毁掉！”

这时，玫瑰花却气得脸蛋通红：

“可恶的山毛榉！用不着你去担心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危险。你们滚开，

到别处发抖去吧！”

玫瑰花的恶言恶语总算没有白白发泄。没有多久，一位农夫带着锋利的

大剪刀来了。残酷无情的手伸向刺莓，弄伤他，剪断他。农夫干得十分彻底，

连一棵小小的幼芽也不放过。

面对这场灾难，玫瑰不但不感到痛苦，还庆幸自己的胜利。从此，他身

边再也没有家庭教师的唠叨。严格的老师不在了，小学生多么自在消遥！沐

浴晨光夜露，骄傲地展开娇嫩芳香的花苞。花中的公主——鸟儿为她欢呼，

鸣叫。但是，风吹来尘土，摇晃着玫瑰。火辣辣的太阳把花朵烤焦。无礼的

蜗牛吐出粘乎乎的唾液，弄脏花蕾。花朵刚刚吐艳，贪婪的毛虫就露出了有

毒的牙齿，拼命啃咬。玫瑰多么不幸，退了颜色，凋谢枯零。强风吹过平原，

把玫瑰的叶子全部扫掉！

这正是少女们经常遇到的危险。青春年少，刚刚步入生活，不知深浅。

不谨慎的姑娘没有人引路，单枪匹马，妄图独闯危险的生活之路。恐怕那玫

瑰的命运，正等待着姑娘们重蹈覆辙。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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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也可疑

阿特塞布斯切

一颗子弹引起一阵慌乱，士兵贵明·特里盖洛，这个安达露西亚人来不

及动一下手脚，就跌倒在地。两个士兵要去埋葬他。一个军官叫道。“喂，

掩埋尸体的！这个无赖真死了吗？”“死了！”运尸体的人回答。特里盖洛

听见谈话，微笑着说：“我的中尉，从现在情况看，我觉得，我还活着。”

他的同伴说：“中尉，您对特里盖洛什么也不能相信，他是说谎大师！他现

在真死了。瞧，死了还要说谎！”对不讲真话的人，可以讲这样一个故事：

他说，他相信上帝。人们照样说，他扯谎。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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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忌的人

阿特塞布斯切

牧师家的果园里长着一棵苹果树。邻居没有果园，连一棵树也没有。他

看见牧师的果园生机勃勃，妒忌得七窍生烟。他想不出用什么办法发泄自己

疯狂的憎恨，只知道把家中的脏水泼向苹果树，想把果园变成粪坑。苹果树

的枝叶被弄得很脏，不过，一场大雨之后，清爽如故。由于有了残羹败叶，

土地变得更加肥沃。小气鬼凌辱的结果，苹果树长得更加茁壮。苹果大丰收

啦！

妒忌的人怒气冲冲，使得真正的男子汉更加谨慎。对比之下，妒忌的人

显得更加狼狈。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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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铛

阿特塞布斯切

白皙的皮肤，金黄的头发，模样漂亮，又十分优雅，善于谈吐又风趣十

足，年纪不大却千般乖巧，这就是罗莎小姐。啊，忘记说明了，她还有一个

十分明显的缺点。谨慎可爱的小罗莎，致命的毛病是好奇心太强，常常是一

整天一整天地窥探别人的秘密，不论是什么事，好的或是坏的，都要偷听。

接着，又添油加醋，向邻居，甚至向不太熟悉的人四处传播。

好奇和谣言是孪生兄弟。

如果寻找有说眼力的理由，否定这种孪生关系，也只有在极特殊的情况

下，才能证实两者没有瓜葛。

许多有教养的人都认为，窥探和传播小道消息是爬行动物的头和尾，是

一个身躯上的两部分，是一双联动的手，是有恶习劣迹的人犯罪的两种方式。

我不再插话了，说起来话就太长了。还是让我们言归正传，接着讲小罗

莎的故事。

这小女孩子是个可怜虫。她妈妈每走一步，传到耳朵里的都是邻居的警

告和抱怨。各式各样的人物都指责小罗莎乱传闲话。罗莎自己也遭到惩罚。

她神色不安，不得安眠，痛苦地节制着自己的嗜好，失去了平日的快乐，穿

着破衣裳，头也不梳理。唐娜·托马莎——罗莎的母亲自言自语：

“我要想个办法，用个什谋，让女儿改正锗误。不能仅仅让她忏悔。”

聪明的母亲立刻采取行动。她搬到庄园去住。接着，一位家庭医生来访。

这一切都好似偶然发生似的。

唐娜·托马莎和医生走进房间，顺手关上门，又从里面把门锁好，钥匙

没有留在门外，看样子，要商量一件特别重大的事情。小罗莎立到警觉起来，

脱掉鞋子，爬上楼梯，脚步轻轻，活像一个作案的小偷，她爬到门口偷听。

好奇心使她扒在地上，嘴已啃着砖地。她听见母亲说：

“讲道理，软的硬的办法都用过了，可是，对我的孩子全不管用。如果

是别的小毛病，我还可以忍受，可是，这个毛病大使我丢脸啦，太让人反感

啦。谁愿意和一名小特务生活在一起！”

“好了，好了，夫人，”医生说，“这种不幸的人，我们十分同情。他

们生下来就好奇，因为他们脸部组织有缺欠。”

“别胡说！什么脸部组织？”

“我指的是鼻子。鼻子轻的人天生极端好奇。我有治这种病的良药。她

是鼻子轻吧，好，立刻在她鼻子上加点什么金属。朋友，照我说的去作，最

固执的，最粗野的人，也会忘记偷听和乱传闲话。”

“您说的管用吗？”

“最管用不过了，用我的药方，一定能够治好小姐。可怜的孩子，您惩

罚她，我为她治病……她会变成十分时髦的小姐，代价是做出一点点牺牲，

这对众人也大有好处。”

“巴特利肖医生，什么时髦？”

“鼻子上带上首饰。我就去马德里，让银匠精心制作两个纯金的小铃铛。

我把这一对高贵的铃铛做为装饰品挂件，不过，要特别当心，还要加上一个

小球，以便增加点分量。鼻子上穿个洞。这手术很快就能做完。开始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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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痛点，不过，很轻，几乎感觉不到痛苦。罗莎是一个有教养的好孩子，受

点折磨不算什么，她会耐心地让铁针穿透鼻子。用漂亮的金铃铛打扮自己，

她可以和历史上的美女阿维塞娜比美！到时候，这姑娘比阿维塞娜更会引起

摩尔人的争夺哩。”

“快，给我女儿做铃铛。”

罗莎悄悄地跑了，可是，她心里非常的害怕。

“是真的，”她叫喊着，“全是真的！他讲了伤害我的话，医生真残酷！

他要用铁针在我鼻子上穿洞！给我挂上铃铛！鼻子穿孔会挖心似的痛。我鼻

子挂着两个铃铛算是什么角色呀？谁还喜欢我呀？这样稀奇古怪，这种可怕

的时髦，谁能感到舒服？什么鬼时髦！这等于给自己挂一个牌子，上面写着：

我是坏人！如果我回到马德里，上帝啊，这要轰动全城，人人谈论我罗莎的

铃铛。要防止这种侮辱性的事件发生！我要说，我的鼻子重了，影响张嘴讲

话，同时，改正错误。”

事实上，她真改正了错误，当她回来的时候，小鼻子十分完整，直到今

天也非常健康。妈妈十分满意地对她说：

“我们在这儿真走运。我不知道为什么，罗莎的鼻子，过去像羽毛那么

轻，现在，变得像铅那么重。已经不偷听，也下传闲后。这要感谢上帝，我

们要取消那种穿鼻手术，不过，万一老病复发，再传闲话，我们就在鼻子上

挂金铃铛。”

小铃铛，响铃铛，牲口脖子上的大铃铛，像战舰那样具有威力，似铁栏

杆那样不可超越。用泥巴堵住散布流言蜚语的喉咙！把谎言垃圾扔回垃圾站。

怒吼的风吹进社交圈子，庄严宣

“话就讲到这儿吧，别再说了。因为，调皮鬼正在愉听！他会讲出一切，

讲的时候又添油加醋，塞入谎言。听——他十分容易听清，说出去的时候，

却变了样。”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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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 子

阿特塞布斯切

农家妇女以纺线糊口。她的孩子非常顽皮，常常从纺好的线中偷出一束。

他把愉的线攒起来，编了一条鞭子。这个村野顽童用自己做的鞭子抽打村里

的孩子。偷线当然不好，想用鞭子打人，显而易见，更糟糕。

他妈妈发现，纺锤很快变小了。她认真察看箱子。儿子把她劳动的成果

藏在衣服里。她发现了儿子攒起来的线绳。母亲生气地提起鞭子，狠狠地抽

打小偷，从后脑勺一直打到屁股，浑身打个遍，母亲像捶布那样实实在在地

一边抽打，一边说：“瞧瞧，你干的活多精彩！你偷东西，我打贼！”

你会经常看见，许多人在自做自受。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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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 孩

阿特塞布斯切

一个小家伙总是洋洋自得地做鬼脸，又非常善于模仿。总之，他是一个

很了不起的怪相大王。

一天，他爸爸带着他和另外几个孩子去看新来的猴子。经市长大人批准，

由一个跑江湖耍猴的向公众展览这些猴子。当然，别想是免费的。

瓜达罗甫来的猴子做出种种怪相。这时，小家伙来了精神。他拼命模仿。

啊，他学得是那么像，连那些猴子都犯了难。小家伙赛过了猴子。瞧瞧，他

这儿跳跳，那儿窜窜，抓耳挠腮，又弄碎一个核桃和榛子。核桃和榛子是空

的。他吐唾沫，发脾气。看去，他简直不是个男孩，而是一只真正的猴子。

孩子的父亲对那位耍猴的说：

“您靠这些猴子挣了不少钱。你吵吵嚷嚷，总想让它们做出各种奇奇怪

怪的动作，实际上，根据动物们的逻辑，你越叫嚷，它们越是不动。”

“是这样，唐·罗盖先生，”。耍猴的饶舌，“这确实是问题的结症。

六年前，我就开始把钱投入扑满攒钱，打算买一只您说的那种猴子。感谢上

帝，我攒足了钱，可是，我没有找到我要买的猴子。”

饶舌的家伙转过脸，眼光停在做怪相的孩子身上，他惊讶地叫道：

“上帝啊，这才是我要寻找的！这是一只真正的猴子！不过，他有白皙

的皮肤，脸上没有长毛，身材苗条漂亮，穿着我们的服装，显得十分精明，

而且会讲话。我就要他！我寻找了很久，走遍了天涯海角，找的就是这只真

正的著名动物，如果您卖，我付给你银币！”

饶舌者弄错了。其实，穿裤子的猴子到处都有。沙龙里，那些达官贵人

装腔作势就是例证。真猴假猴十分难以区别。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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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和水

阿特塞布斯切

水和镜子吵架。他们争论不休。

镜子说：“我的性格是严肃认真。什么也不遗漏，全部正确地反映出来。”

水说：“我嘛，我性情温柔平和。我一边游玩，一边滋润着一切。”

镜子讲：“小小的污点，那怕是脸上最小的污点，我都照出来！”

水温和地回敬：“您照出来的污点，我的朋友，是我，而不是你，把它

洗掉。”

赤裸裸的斥责令人恼怒；

温和的告诫才能使人改正错误。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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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信徒

阿特塞布斯切

信徒骑着骡子去朝圣。在安达露西亚，他急急忙忙赶路程。这个卑劣的

家伙一个劲地用马刺催促骡子，每刺一下就撕掉骡子的一块皮肉。同时，又

甜言蜜语他说：

“哦，我亲爱的骡子姐姐，看在上帝的份上，快跑吧！快，快跑吧！你

的懒惰真叫人难过！”

鸽子的面孔，

鹰身女妖的心；

天使的语言，

魔鬼的行动。

这就是背信弃义和虚伪。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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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发牢骚的家伙

阿特塞布斯切

“真太倒楣了！”猴子大声喊叫，大发牢骚，“我没有长一条尾巴！”

驴子也叫嚷起来。

“真遭秧！我没有犄角！”

鼹鼠也牢骚满腹：

“发牢骚，我最有资格，我没有眼睛！”

朋友，你不要否认，你已经十分走运了。事实上，别人的痛苦比你的更

大。如果你认真观察，你将会发现，世界上任何人也不可能十全十美，万事

如意。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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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羊人和理发匠

阿特塞布斯切

病病歪歪的理发匠舞弄一巴钝刀子给牧羊人免费刮脸。那刀子锈迹斑

斑，外添几个锯齿，胡子自然刮不干净，不小心，还把脸划破了。

理发匠每刮一刀，牧羊人都不敢喘气，硬着头皮受罪。

牧羊人离开理发店，在外边，一只狗“汪汪”乱叫。巧的是，正是牧羊

人自己的狗。牧羊人生气地给了它一鞭子。

“喂，你干什么？”理发匠对牧羊人大喊，“干什么打这狗，它也没有

惹着你！你惹它干什么？”

“这你可猜不着！”牧羊人冷冰冰他说，“人们刚刚给它刮过脸，就像

你给我刮脸一样。”

理发“大师”怜悯可怜的小狗。不相干的事，他干得不错。

正经事，对不起，他干得一塌糊涂。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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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刺莓

阿特塞布斯切

一棵柳树问黑刺莓：

“有人在你身边经过，你为什么要张牙舞爪，固执地要把刺儿挂在人家

身上？人家触犯了你的利益，还是你故意剥去别人的衣裳？”

“不对，不对！”黑刺莓回答，“我才不用刺去剥别人的衣裳！不过，

我很愿意看见撕破的衣裳，因为，因为，这样我才高兴！”

“为什么你肚子里有这么多坏水？”柳树责问黑刺莓。

黑刺莓厚着脸皮回答。

“我愿意！”

对心怀恶意的家伙，正如一个谚语所说，应该用棍子狠揍。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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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 匙

阿特塞布斯切

一个人喝醉了酒，吵吵闹闹四处游荡，他的名字叫唐璜，是一个放浪的

毛头小子和捣蛋鬼。

他跌了一跤，捡到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毫无疑问，”他转动发僵的舌头自言自语，“是我的造化！

这真是吉星高照，时来运转！我知道，这准是小寡妇上教堂，路过这儿丢的！

她住在街口，长得漂亮。几十月来，我害着相思病，唉声叹气，日夜思念，

不得安宁。好吧，我现在就去她家，藏在她的屋子里。”

他跌跌撞撞，向前走去。可是，他喝醉了酒，加上夜色沉沉，这大胆的

狂徒把别人的房子当成了寡妇的家。他把钥匙伸进锁眼，巧的是，它打开了

锁。

门开后，一位先生迎面走来，上去就给他几个大耳光。这时，捣蛋的醉

鬼才发觉，他来到了疯人院。

对放浪之徒应当给一顿皮鞭。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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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和狐狸

阿特塞布斯切

邻居的猫调皮捣乱，惹得肉铺老板大发雷霆。他想整死做恶多端的畜生。

卖肉的割下一块羊肉，放上毒药。药量很大，足以药死一个人。他再把有毒

的羊肉放在屋顶。经常在这儿出没的馋猫就可以把它当成点心了。

一只乌鸦首先发现羊肉。它像箭一样飞去，把肉叨走，藏在树上，心中

暗自高兴。秃头乌鸦已准备享受美味佳肴。哎嘿，来了一只狐狸，这位白吃

专家十分精明，以最温柔的语调说道：

“神鸟啊，我向你致敬！”

乌鸦问这位虚伪的狐狸：

“你是和谁讲话啊？”

“和谁讲话？”狐狸恭维地回答，“我和崇高和仁慈上帝身边的雄鹰—

—您讲话！您，每天从神的栎树上飞下来。命运使我们相见。我发现，您是

战无不胜的，您的利爪正抓着猎物，真让人馋涎欲滴！您又隐去真身，您要

去哪呢？这猎物是上帝赐给您的吗？”

“这狐狸昏了，”乌鸦高兴地对自己说，“把我当成了雄鹰。今晚，我

将计就计，骗骗他！”

蠢头蠢脑的乌鸦十分大方地把偷来的羊肉扔给狐狸，展开双翅，高傲地

飞翔。

狡猾的狐狸，用不光彩的手段——扯谎把食物弄到手，感到十分得意。

狐狸狼吞虎咽吃掉羊肉，马上感到肚子里难受，药性发作，像在肠胃里

燃烧。

真有这样人人皆知的骗子。他们不知羞耻地愚弄普通人，并以此为生。

那么，让他们吞吃有毒的羊肉并不坏吧？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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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熊和大象

阿特塞布斯切

笨拙的狗熊向大象抱怨，有些现象真无法解释。

“你可要加点小心！”狗熊可怜巴巴他说，“太苛刻，太过份！我就是

一个先例，你没有察觉，那些该死的人教我跳舞？他们明明知道，学习猴子

模样根本不是我的本性。他们看到我跳舞，拼命吹口哨，还嘘我！”

大象回答道：

“人们也教我跳舞。从来没有人嘲笑我。你嘛，只是缺少信心和风度。

接受掌声之前，我留心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我自己很欣赏，像我这样笨重的

巨兽能够有节奏又十分精确地移动四只脚。不要讲，人们专门挑刺，有意嘲

弄你。他们嘲笑的不是你跳舞，而是你跳得很糟！”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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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和野兔

阿特塞布斯切

一头雄狮，本性善良，经常由野免陪伴在山林中散步。

一天，野兔问雄狮：

“听说，你们狮子听见一只可怜的公鸡叫，就吓得四处逃跑，真有这种

事吗？”

“这是无可否认的。”雄狮老老实实回答，“这和大象遇到猪一样，如

果听见猪嚎，大象也会吓一跳。巨大的野兽，正巧，我们都十分熟悉，它和

我们一样，都有弱点。”

“真的吗？”野兔惊奇地竖起长耳朵，问，“那么，现在我明白了，为

什么我们是那么怕狗。”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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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索和驴

阿特塞布斯切

一条驴子对伊索说：

“我要告诉你，如果在你编的故事里提到我的话，你必须，也应该，在

我的言谈中表现出理智、机敏和聪明。”

伊索回答。

“我完全可以伪造，说你是一只聪明和理智的动物。不过，这样做的后

果，也不难看出，人们一旦看见我们，都会异口同声地喊叫，把你叫做哲学

家，把我叫作驴子。”

赞美蠢物是一种令人轻蔑的疯狂。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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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和玻璃

阿特塞布斯切

一位宝石匠把一枚没有雕的钻石和一块磨好的玻璃丢在路

钻石对它的朋友玻璃说：

“我会很快离开这个地方。我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石，谁得到我，谁的

口袋就会装满黄金。”

经过打磨的玻璃回答：

“朋友，你是很有价值，但，我不是妒忌你，你和卑下的鹅卵石一模一

样。如果你没有光泽，谁能发现你呢？你瞧，有人走来了，让我们俩看看，

谁被人发觉。”

玻璃闪闪有光，使行人停住脚步，弯下腰拾起它。这个人亲切地举起玻

璃，同时，践踏着珍贵的钻石。

从此以后，钻石永远留在泥沙之中，再没有人能够发现它。

如果缺少点嘴皮上的功夫，功绩肯定会被埋没。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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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驴子

阿特塞布斯切

一头驴驮着几筐鲜花在街上行走。花香随着微风四处飘散。路上，嗅觉

好的人都闻到花的清香。

驴子察觉许多人跟随着它，流露出喜悦的神情，心里大声呼喊：

“啊，毫无疑问，这里的人都不错！他们与我驴子和得来！他们在欣赏

我，在陪伴着我啊！”

不久，驴子驮着花筐来到了花店。

第二天，我们的驴子驮着垃圾，人们遇到这个家伙，不是远远地跑开，

就是躲到门洞里不出来。

驴子说：“最清楚不过了，这是对我最大的尊敬！他们看见我身边的棍

子，怕我走路绊倒，都让开了。”

有这样一个愚蠢的家伙，不管世人如何评说，他总是把不利自己的一切，

硬说成是有益的。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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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子和画家

阿特塞布斯切

杰出的大画家弗朗西斯哥·戈雅以他少见的真实和勇气给驴画了一幅肖

像。

这驴子肖像成了珍宝。

我知道，一位叫米斯特的英国阔佬，一下子出价两万金币要买下这张驴

子肖像。当时，戈雅正需要一幅富有表现力的驴子习作，他果断地拒绝出售。

一天，活驴听见人们议论他的画像，高兴得流着眼泪，叫道。

“英国佬想用两万金币买我的画像！那么，我自己又该值多少钱啊！”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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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 牛

阿特塞布斯切

一天，两只小蜗牛怀着美好的心愿，幻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变成飞毛腿。

青蛙对他们说：

“你们这一对，举步都十分艰难。我真怀疑你们的创举。我想，在奔跑

之前，你们应该先看看能不能走！”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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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发议论的驴子

阿特塞布斯切

“狮子大人，愚蠢的驴子总是在背后肆无忌惮地议论您。”狐狸向狮子

献着殷勤，说，“让它流点血，正可以显示您的力量。”“哼！”高贵的狮

子回答：“野驴愿意乱叫，就由他去吧！”只有窄小的心胸才会在意野驴的

叫骂。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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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后裔和瞎子

阿特塞布斯切

一个贵族后裔，自认血统高贵，对一个瞎子吹嘘说：“我的祖先各各是

英雄。”瞎子回答：“我一点也不怀疑。可惜，我生下来就看不见。我想，

我的父母双亲看见过！”是南瓜，成不了甜爪，吹嘘自己的高贵血统也无用。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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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虫和癞蛤蟆

阿特塞布斯切

静悄悄的深夜，透过浓重的夜色，一点不谨慎的萤火虫点亮了颤抖的灯

火，照亮了荒野。

卑下的癞蛤蟆十分恼恨这光亮。它唾涎三尺，死死盯住和瞄准，猛地一

下咬住了萤火虫。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使你这样残害我的生命？”垂死的萤火虫痛苦

地问道。

“不谨慎的小虫：”丑恶的癞蛤蟆回答，”出类拔萃的代价是昂贵的。

如果你不闪光，我就不会向你脸上吐唾液了！”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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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鸟和淘气的孩子

阿特塞布斯切

人们送给巴尔斯一只小鸟。巴尔斯是一个非常淘气的孩子。他用细绳栓

住鸟腿，又让小鸟飞翔。小小的囚徒一动不动。巴尔斯问：“小傻爪，这会

儿，我给你自由，你就好好地往高飞吧。”“我不能飞，”小鸟回答，“表

面看来不错，实际上，没有好结果。只要我展翅高飞，你就会狠拉我的后腿。”

奴隶不穿自由的外衣。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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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 夫

阿特塞布斯切

穷苦的渔夫回到港口。他捕鱼时捞上一具尸体。他没有纬看，也不知死

者是天主教徒还是摩尔人，但，他怀着一片好心要埋葬死者。

他挖坟墓的时候，却挖出了财宝。

这是对真诚和纯朴的奖赏。

慈善、仁慈会带来好运。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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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这样的人

阿特塞布斯切

请过来，我给你们讲一个绝非一般的故事，一位骑士老爷的故事。他是

百万富翁，年纪99岁出头，请大家听好，请你们记住，故事是这样的：

骑士老爷生在阿勒芒沙。他吃、喝、死了、安息了。

先生们，多么不幸啊！像这样勤劳和有用的公民，如果早一点去世，那

将是多么大的损失！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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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玛拉尼翁河与河岸

阿特塞布斯切

船向激荡的玛拉尼翁河说：

“我在你上面航行。你吻我的船舷，十分羡慕我的智慧和力量。”

玛拉尼翁河回答。

“只要我的波浪化作风雨，你就得在岩石上粉身碎骨。你的智慧和力量，

在我的面前发抖吧！”

河岸急急忙忙劝阻说：

请你们和平相处吧！暴风雨来临，我也遭秧，我肯定被淹没！”

如果力量强大的和力量弱小的都怀着恶意争吵不休，谁敢介入，谁就可

能变成替罪羔羊。最佳的选择是，不斥责船，也不斥责河水。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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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用途

阿特塞布斯切

旱獭、猫、朱顶雀和狗冲出牢笼就扯着嗓子一个劲地高喊：

“自由万岁！”

过去，它们几个是强权暴力的牺牲品，被关在铁笼子里呻吟。喜欢恶作

剧的家伙，让它们受尽了愚弄。

“怎么样，伙伴们？”朱顶雀问。

这是动物们的习惯，在议会中，总是头面人物首先发问。

“我，”得意的朱顶雀接着说，“现在，奴役已经结束，在被囚禁的日

子里，大家教我许多歌曲。从今以后，我要向独裁者吹口哨和咒骂。”

“我，”旱獭说，“我要找一个洞穴，在里面睡上一年。”

“这里，”狗叫喊着，“我看见了项圈和开阔的台地，肯定有许多野兔

和鸟，我就留在这儿狩猎了。”

最后，猫急急忙忙地插话：

“我已经真正自由，并恢复了信仰。我可以自由自在地去寻找一个主

人。”

这四个被解放的家伙，以极不值得赞赏的方式糟蹋了他们渴望的自由。

对崇高的灵魂，自由最珍贵；

对自私自利的人，自由一钱不值。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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吝啬鬼和长工

阿特塞布斯切

一个吝啬鬼把自己所有的钱财都换成金币藏在一个陶罐里。他仍感到不

保险，就带着装满金币的陶罐来到田野，在一棵大树下挖了个坑，小心翼翼

地把陶罐埋在里面。

一天早晨，长工醒来，饥肠辘辘，又没有半点希望挣到一口面包。他掏

空了自己的口袋，只找到一枚小钱，就跑到街上买了一条绳子，准备上吊。

长工奔向田野，想利用一棵大树，结束自己痛苦的生命。他选中的大树

下正埋藏着财宝。这个可怜的家伙想在树枝上结牢绳子，一只脚正巧踩进坑

里，发现了埋藏的财主。他挖出装财宝的陶罐，吻了又吻，急忙溜掉。

不久，吝啬鬼来查看他埋藏的钱币，土地被翻过了，坑也空了，陶罐和

金市连影子都不见了。他发现了那条绳子，立刻捡起来，结成绞索，自己上

吊，结束了失去财宝的生命。

金市陶罐给了挨饿的人，绳子套在吝啬鬼的脖子上。

这也许是好，也许是坏。反正金币陶罐和绳子都派上了用场。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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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谨慎

阿特塞布斯切

一条年轻力壮的鱼落在渔夫的网里。要冲破这该死的罗网，囚徒鱼拼死

挣扎，它用嘴吮，用牙咬，用头撞，终于弄松了拈丝，挣破了网，逃出了可

怕的牢笼。

“啊呀，”鱼说，“总算逃出来了！从今以后，我一定谨慎小心！谁能

再捉住我，算他伟大英明，不过，吃点东西可另当别论。瞧，一条线栓在木

杆上，正在波浪上浮动！如果我没有弄错，那是面包，分量还不轻！我要吃

掉它！”

鱼不假思索扑向鱼饵。它刚刚逃出鱼网，又吞下了鱼钧。

人类的谨慎常常正是这样。为了满足疯狂的胃口，找到各种各样得意的

借口，犯下一个又一个错误。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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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

阿特塞布斯切

据说，一男一女结婚了。

新婚之夜，当一切都安静下来以后，在洞房里，新郎和新娘这样交谈。

新郎说：“我没有必要再保密了，你是我的妻子啦，希望你能够忍受点。

我满口都是假牙。”

新娘说：“我请您原谅。我也没有必要瞒您了，你已经是我的丈夫啦。

请不要发火，我的满头长发全是假发。”

这种事十分自然，也十分正确，当你欺骗别人的时候，别人也会欺骗你，

彼此彼此嘛。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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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 母

阿特塞布斯切

老祖母快一百岁了。她收养了一个年纪很小很小的孙子。老祖母十分习

惯地向孙子倾注无限的温情和慈爱。

老祖母的一位亲戚去世了。他留给这一老一小一笔珍贵的遗产——贵重

的首饰和金钱，让他们分享。

遗产分到最后，只剩下圣徒米盖尔和魔鬼。祖母和孙子可以各得一份，

这圣徒实际上是像牙雕刻的天使，而魔鬼是由纯金铸造的塑像。祖母和孙子

要分别继承这份珍贵的遗产。

祖母说：“我喜欢坏家伙，让魔鬼跟着我吧！让我的孙子和天使在一起！”

没有人喜欢贫穷的天使，所有的人都爱富裕的魔鬼。老大婆和孙子是这

样，小伙子和老头也是如此！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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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字和数字

阿特塞布斯切

一个玻璃匠住在特莱玛希安。他有一位好朋友住在得土安。一位时髦的

夫人请特莱玛希安的玻璃匠给他的得土安朋友寄封信，要求他弄来一只好玩

的猴子。

玻璃匠很爱那位时髦夫人，她的所有要求总是慷慨地照办。他还想来个

恶作剧，让他热爱的夫人得到的不是一只猴子，而是几只。

“要求弄来3或4只，”玻璃匠这样写着。不料，他把3或4中间的“或”

字糊里糊地忘掉了，在数字的后面又加上了一个0。

这种前所未有的请求真是稀奇古怪！得土安的朋友大吃一惊，他怀着恐

惧读着信件：

“朋友，为了我最诚挚的友人，请您给我火速弄来340只猴子。”

得土安人慌里慌张，急忙去搜罗猴子。不过，更加慌里慌张的是玻璃匠。

几天之内，340只猴子，吵吵嚷嚷，大闹玻璃店，不知敲碎了多少块玻

璃。

怪信的作者眼睁睁地看到，他的书写错误毁了他的全部家指挥者的失

误，加上盲目服从，自然会酿成这样的大错。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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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想象

阿特塞布斯切

年轻画家刚刚结婚，正沉浸在蜜月的欢乐之中。这位多情的男子汉心血

来潮，要给新娘画一幅肖像。他想象着，把新娘画成怀抱鲜花，脸色激动的

女人，那一双有神的眼睛被画成情人闪闪，像绷带那样呆滞；红唇如火，流

露着无法抑制的情欲。自然，这幅肖像与真人相去甚远。

希腊谎言之神是不披外衣的。这位画家也单刀直入。他十分骄傲地向妻

子喊道：

“过来，快过来瞧瞧！”

新娘怀着兴趣看着，不过脸色马上变成紫红色，怀着疑虑和羞臊低下了

头。

画家看着新娘，高声地叫道：

“你变成大家争相模仿的时髦人物啦，你不激动呜？你好好瞧瞧，这爱

神的小脸蛋上还缺少点什么？”

新娘回答：“面纱！”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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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范妻子

阿特塞布斯切

巴拉斯和巴拉莎，这一男一女原来是一个地区的邻居。我记不清他们是

阿拉贡地区的，还是卡斯蒂亚地区的，反正，他们开始相爱了。他们的爱情

使整个村子大吃一惊。同时，遭受父母的反对……。怎么办呢？最后，他们

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成了丈夫和妻子。多么奇妙啊！他们过了差不多一年

的新婚生活。可惜，好景不长，巴拉斯发高烧，他老婆尽力照料，但，不幸

还是降临了，医生最后宣告：

“没有希望啦！”

这句话震撼了配偶的神经。

“啊，他要死了！啊，我要失去丈夫了，”妻子喊道，“为什么，仁慈

的上帝不显灵？为什么疾病不落在我的头上？为什么死神不把我带走，偏偏

带走我的丈夫？死神，你快来，放了我的丈夫！让作妻子的去死吧！”

这时，死神突然出现在房间，问道：

“谁在呼唤我？让我带走谁？”

巴拉莎含混不清地回答：

“你把躺在床上的倒霉鬼带走吧！”

对天盟誓，扯谎吹牛，如同疯言狂语，是无法兑现的。人们常常夸下海

口，但并不准备实践。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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鳏 夫

阿特塞布斯切

都说女人甜甜蜜蜜不能持久，而男人的感情却十分坚定。那么，我们就

看一看男子汉的例子吧！

意乃丝的丈夫十分爱她。这种感情不是粗俗的，是相当真诚的。漫长的

生活中，他们有争吵，也有平和，有陶醉，也是醋意，有意见不合，也有欢

乐和痛苦，最后，一切将要结束。但，结婚盛装她不想扔掉。

垂死的太太对丈夫说：

“谁也难免一死。我也快入土了，我要告诉你，为了减少生离死别的痛

苦，戛布列尔，我的丈夫，你要，你要向你的意乃丝发誓，你不再结婚，这

样，我就可以安安静静地长眠地下了。”

戛布列尔发了誓。他的妻子咽了气。鳏夫是多么痛苦啊！上帝，男子汉

的痛苦更利害！他心中于涩而没有眼泪，好似变成了聋子和哑巴，听不进一

点别人的安慰。不过，意乃丝是永远活不过来了。她的尸体要送往墓地。人

们给她穿上衣服，下葬之前，尸体停放在棺材里。

戛布列尔最后来向意乃丝告别。当看见死去的妻子穿得那么漂亮，就问：

“这是谁干的？谁的主张给死人穿上这样好的衣服？如果我走运，再结

婚的话，这衣服不是还可以留给新娘穿吗？”

有时，痛苦和不幸会使人忘记自己的允诺，诚心实意地发了誓，转身就

忘在脑后，多么可怜的人们！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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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稼汉安得烈·毛鲁高

阿特塞布斯切

安得烈·毛鲁高是一个庄稼汉，他娶了伯阿特丽丝·玛拉为妻。伯阿特

丽丝嘛，干瘪丑陋，是一个又刁又凶狠的女人。

一天，安得烈梦见自己被老婆毒死了。他觉得自己渐渐跌入深渊，一直

落到十八层地狱。安得烈被吓醒了，他自言自语：

“如果伯阿特丽丝真这么想，那么，在她杀害我之前，我先下手，杀了

她，这可不是没有道理的，我这就去找一把斧子，咔的一下，把她结果了。”

他拿起大斧子，又站住了，心里嘀咕起来：

“尽管我的婆娘恶贯满盈，杀了她也是罪有应得，不过，梦还告诉我，

我杀了她，我也要被斧子砍死。我们在这间屋子里格斗，到头来，我们俩可

能立刻被关进同一间牢房。不，不行！感谢天使之灵！退一步说，就算伯阿

特丽丝真怀有刻骨之恨，要杀害我，我也要原谅她。我能忍受十字架的沉重，

赢得天使的赞赏。这是值得的。我的灵魂将解脱，升入天堂，当然，不带伯

阿特丽丝。这是以我的生命做出的伟大决定！假如让我远远地离开这个女人，

我宁愿自己的肉体到地狱里去喝硫磺。……不过，还是让这个女人和地狱在

一起吧！让谁去受苦呀？”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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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庇特大神和绵羊

阿特塞布斯切

野兽们总是这样或那样欺侮善良的绵羊。最后，无辜的绵羊不得不向大

神朱庇特求救，请他帮助想个办法，减少一点苦难。

大神朱庇特对绵羊说：

“我看见你受苦受难，我的心情很沉重。是我创造了你，使你没有自卫

的武器。我要弥补这个过失。你可以任意选择一种武器，它会使你变成强者。

你要锋利的牙齿吗？你还是要锋利的爪子？”

绵羊回答，“大神，吃肉动物的东西，我不需要”。

“那么，让你的舌头有致人死命的毒药？”

“不，我憎恶毒蛇。”

“你愿意在你的额头上长出一双利角？那可是有用的武器啊。”

“不，我也不愿意像山羊那样多一些累赘。”

“那么，孩子，只有一种办法救你。为了不伤害你，最正确的方法，就

是保持你现在这个样子。”

“最正确的方法？”绵羊大叫一声，痛苦地长叹道，“那么，就是说，

我情愿是老样子。不伤害别人，眼睁睁地遭受别人伤害，为了不沾无礼取闹

的恶名，只好忍受种种伤害。”

朱庇特大神深受感动。他赐福给温顺的绵羊。从此，绵羊也不再发一句

牢骚。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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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者的幽灵

阿特塞布斯切

一位辛劳的老人，日出即起，日落而息，日夜操劳，无比艰辛。

一天，天空中出现了巨大的阴影，笼罩住繁茂的树林。突然，幽灵在老

人面前显现，老人惊愕，吓得周身发抖。

“我露面，你别害怕。”幽灵严厉的语调里透出温情，“我曾是伟大的

学者，我要坦诚地告诉你，你的年纪越来越大了，为什么还这样不停地操

劳？”

老人拄着镐头回答：

“您是无所不知的神，您是我心中的明灯，您能够想得出我的回答。我

认真领会您的教诲。您曾对年轻人讲过，要向蚂蚁收集食物那样工作，不怕

辛劳，不能浪费每一分钟。您的教导，我身体力行。从少年起，我就老老实

实地学习，到了老年，我仍奋斗不息。”

“我的教导，你只学到了一半。”幽灵说，“回头再观察一下蚂蚁吧！

仔细看看他们的王国，你将会发现，夏天，他们辛勤劳动，储藏食物；冬天，

他们尽情地享受劳动果实。你的生命已经到了风烛残年，要休息和关照自己，

享受自己创造的果实，”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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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 蟹

阿特塞布斯切

小溪岸边，散乱的草地上，残羹剩饭中有一个螃蟹壳闪着暗红色的光彩。

一群活螃蟹围着壳，十分羡慕它的光泽，非常欣赏那胭脂红色。每只螃

蟹的内心深处，都发出疯狂的叫喊：

“多么华丽的服装！谁能掌握这个秘密，给自己也涂上这美丽的色彩？”

一只老鼠——烹调专家知道了这群螃蟹奇怪的愿望，就对它们说：

“要想拥有这闪光的色彩，除了煮熟你们，别无它法。虚荣的代价是昂

贵的，红制服的价格很高！”

许多杰出的男子汉被虚荣的绳索缠身，看一看追求虚荣的人吧！他们的

经历可以作证，一生充满痛苦。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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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妒忌的死者

阿特塞布斯切

我们这位加尔德隆，不是巴尔卡地区的加尔德隆，而是菲利浦三世时代

的大臣。一天，加尔德隆在马德里的墓地看见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在这

里，在地下，朋友和敌人共享和平与宁静。”

“啊！”加尔德隆大臣叫道，“这死者真是福如东海。”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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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椒和点心

阿特塞布斯切

有一天，一个流浪汉和一个携家带口的小贩聚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他

们谈论能不能支配孩子的行动。他们个持己见，争执不下。

“先生，”小贩说，“我身边的孩子和我一同旅行。他就很听话，你可

以成为见证人。我不用费大力气，只要我愿意，他就能按着我的命令去做。”

“算了，算了，”流浪汉说，“这仅仅是个个别例子，因为你爱他，他

才听你的。”

“不，先生！”

“Bab，bab！”

“您想和我打赌吗？”

“我们打赌。”

他们真的打赌了，固执之中，赌注越加越大。这时，两盘菜放在桌子上。

赶路的人各有各的胃口，这两个盘子里，一个放的是辣椒，一个放的是点心。

做一次简单的试验吧！

流浪汉毫不迟疑地说：

“你能命令这位小天使吃一个辣椒吗？”

“儿子，听这位先生的话，”小贩说，“快吃个辣椒！”

辣椒，啊，上帝，那辣椒味使人昏厥！可怜的孩子不得不服从威严的命

令，流着眼泪，拿起辣椒，准备拼死咬上一口。此时此刻，父亲却毫无节制

或胃口太好，他拿起了点心，放在嘴边。孩子愤怒了。他向小贩大叫：

“啊，上帝，你自己吃甜点心，让我吞辣椒，要赢赌注，我听你的，我

吃辣椒，不过，你也要吃辣椒！你有点不象我爸爸，倒像个狡猾的人。你要

求我做出牺牲，你自己却什么也不做！”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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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和猫

阿特塞布斯切

从前，在我家的房子里有一只老鼠。鼠妈妈是个可怜的寡妇。鼠妈妈尽

其所能溺爱自己的孩子。它常常给孩子带来奶酪、腊肠、水果和面包。他们

母子的日子过得不能再阔，就是阿西利亚国王也赶不上。可是，小老鼠总也

不让母亲安宁，天天要求出去走走，看看世界上有什么东西。

特拉拉，特拉拉，特拉拉。

“妈妈，”小老鼠说：“你很爱我，我还是感到孤独，我住在地下室，

我要见识见识大厅、厨房、花园和篱笆。让我出去吧，让我到那儿散散步，

让自由的日子旱些到来吧！再把我关在这里，小老鼠要活活地闷死了。请您

同意我的请求，让我出去走走吧！别让我叫你独裁妈妈。我要知道世界上有

什么。特啦啦！”

特拉拉、特拉拉、特拉拉。

最后，鼠妈妈心肠软了，笑了，忘记了谨慎，对小老鼠说：

“去吧，别走远了。听到脚步声马上跑回来。注意看看，有没有狗，有

没有人，马虎大意要倒霉的。看看有没有猫，那是最凶残的敌人，他要捉住

你，会把你吞了。他装出一幅和善面孔，随时随地翻脸不认人。你可别远离

庇护，不能去冒险。”

特拉拉，特拉拉，特拉拉。

“妈妈，你不要怕，”小老鼠回答，“我很机灵，没有人能骗我，我从

窗户下的洞口出去，那里透过阳光。我将多么幸福，我会给你讲很多很多有

趣的故事，快给我准备丰盛的午餐，今天，我们要过节啦！”

小老鼠爬出去，探头观望，向四周不停地看。他用眼睛张望、爪子触摸、

鼻子嗅，情不自禁地往前走，越走越远。

特拉拉，特拉拉，特拉拉。

花园里，树荫下，猫老爷正在休息，他是著名的老猫，老鼠的邻居。

“小邻居，”猫说，别害怕，往前走吧，走出你的黑胡同，到大街上来

吧！这儿鲜花盛开，芳香扑鼻，樱桃和梨子多得在地上滚，遍地都是，你可

以任意拾。”

特拉拉，特拉拉，特拉拉。

猫老爷甜言蜜语，摆出和善可亲的面孔，欺骗小老鼠，让它落入圈套。

猫猛地一跳，大吼一声，尖利的爪子按住了小老鼠。锋利的牙齿咬住小

老鼠的脖子，死死不放。

猫高声地宣布：

“对你，不存在仁慈，你不需要生活的响导，现在，更没有这个必要。”

没有生活经验的青年，正经历着同样的命运。

特拉拉，特拉拉，特拉拉。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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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和蜡烛

阿特塞布斯切

有一次，孩子对燃烧的蜡烛说：“我要和你一样，有一天，我也要闪光。”

蜡烛回答：“我的命运只有苦涩和黑烟。是的，做为蜡烛，我闪光，但，我

是以牺牲自己大放光华啊！”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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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犬和公鸡

阿特塞布斯切

“为什么你吠月亮？”公鸡问猎犬，“月亮沿着自己的轨道运行，也没

有惹着你？”

“我要让人们听见我的叫声。”

“你的叫声让人无法安睡。有人会用猎枪感谢你的。”

“如果听见我的叫声就生气，别听好了，我自己听！我就喜欢这样！”

一些作者匆匆忙忙写出那么多蹩脚的评论，如果不是为他们自己写，那

是为谁写呢？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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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拉库札的酒神

阿特塞布斯切

对意大利锡拉库札的人民来说，令人憎恶的国王、残暴的独裁者酒神是

一头凶狠的恶虎和野兽。

正义之神朱庇特要惩治大逆不道的统治者。贵族和平民百姓都要求他放

弃王位。酒神千夫所指，四处流浪，变成了一个叫花子。

朱庇特大神愤怒地说：

“对你的残暴，这种惩罚远远不够，为了清洗你的罪过，还要加倍惩罚。

派你去当小学教员，让你教那些智力低下又淘气的顽童。根据我惩治罪犯的

办法，我将要这样做。你犯了重罪，你要加倍偿还。”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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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鸟

阿特塞布斯切

杜鹃鸟非常调皮，又十分懒散。他的繁殖方法非常残忍，又背信弃义。

春天，公杜鹃和他的伴侣在树丛中寻找别人的鸟巢。流浪的母杜鹃发现

巢中有鸟蛋，立刻钻进巢里，生一个蛋。下蛋之后，他就远走高飞。

被悄悄侵犯的新房，一个月内平安无事。另外，一对小夫妻是慷慨的典

范。怀着同样的感情，喂养自己的小雏和外来的小鸟。它们千辛万苦叨来食

物，哺育柔弱的雏鸟，让他们快快长大，去颂扬伟大的爱。

小孤儿胃口不错，但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渐渐长大。好动的天性

使他很快学会飞翔。一天，他的生身父亲飞来，骄傲地向他呼唤：

“喂，儿子，飞过来！”

小家伙毫不犹豫地飞走了。受人监护的孤儿背信弃义，因为他有一个相

同的父亲。

不久，他路过童年的摇篮，却没有落下来看看，只是回过脑袋说：

“爸爸，妈妈，上帝和你们同在！”

人们说，教师是尊贵的牺牲品，肩负着父亲的责任。老师到底是什么样

的父亲？能遇到什么样的学生？他们又给老师什么样的报答？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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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压计

阿特塞布斯切

舵手高声宣布：“气压计指示针下降，突然下降一度半。暴风雨即将来

临，是特大暴风雨，请提高警惕。船长命令，做好防风暴准备！”船立刻收

帆。救生艇和应急的斧子都准备好了。船在含盐的水域迎着温和的凤航行，

远处，天水文界处一片宁静。这时，船长望望气压计，笑了，说：“喂，舵

手，你放声歌唱吧！这一次，不必发出警报，也不会发生悲剧，瞧，气压计

导管漏了，水银都流出来了！”有的时候，费了不少气力，预言却是错误的。

没有认真地调查研究，自然导致错误。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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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员

阿特塞布斯切

一位不称职的校对员，在一张手稿上发现三十错误。这些微不足道的错

误，都是书写马虎，拼写不对，校对员立刻亲自动手改正。他划掉错字，可

能手太重，也可能发了火，在手稿上划出三道口子，弄出三个洞。看见纸被

弄破，他抓起来，顺手扔了。佣人打扫卫生，把稿纸扔进垃圾筒，叉着双手

走了。

爱挑剔又爱发脾气，常常不是去改正错误，而是毁掉一切。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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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的发明

阿特塞布斯切

结婚的人需要房子。

这是一句古老的谚语，出现这句谚语的年代可够长的，一直可以追溯到

亚当时代。

人类的始祖亚当想让卡因和阿贝尔兄弟俩同时结婚，要求他们各自修建

自己的新房。这样，这哥俩就开始各自建造自己的新房。

卡因设计一座方形的房子，阿贝尔想要建一座圆形的，阿贝尔需要画个

大圆圈。他折下两根树枝，用绳子绑上一头，把一根树枝捅在地上为轴，另

一根树枝拿在手里，转上一周，正好画出一个非常漂亮的圆。阿贝尔对自己

的功夫有足够的理由骄傲。

他对卡因兄弟说：

“瞧，多么及时的发明。”

卡因有点妒忌，说：

“我觉得还不算坏，不过，你别骄傲，这发明早就落后了。”

“怎么落后了？谁也没教过我，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不对，老兄，不是你，而是我的驴子第一个会画圆圈。我在驴脖子上

拴好了绳子，另一头拴在大树上，它一边跑，一边画圆圈，它天天画，一天

也不休息，蹄子硬踏出一条深沟，一个大圆圈。只不过，你是用手画，我的

驴子用蹄子画罢了。”

有时，一个批评家站出来说，这个不对，那个不对，细细找一找思想根

源，最后就会发现，有一头驴子存在，一头类似卡因的驴子。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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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和小偷

阿特塞布斯切

一位货真价实的作家，在深夜里用猎枪一样准确的笔忘我地写作。

这位作家还是一个出色的猎手。他常常子弹上膛，在山野和村庄，机动

灵活地狩猎，用无比准确的枪法猎取野兔。

突然，他听见存人悄悄地进屋。他立刻操起双筒猎枪，打开书斋的门，

发现一个小偷正在撬装金币的柜子。

作家无比愤怒，对小偷说：

“吃铅弹吧！我要把铅弹塞到你的嘴里！快给我吃，如果不吃，我就杀

了你。”

不速之客说：

“先生，我坦白，我是来偷东西的。可是，活见鬼，你没有我可以偷的

东西。我在医院工作，是个石（试）验员。你像统治罗马帝国的大长官，看

来很有钱。对你的古 （估）计，远远超过了你的实际，我本想愉金币，却只

有一堆书。”

双料的猎人厉声喝道：

“你算什么小偷，用词这样不当！如果你正确地讲话，不用你打开包袱，

我就放了你，什么 ‘古计’！什么 ‘石验员’！这是不可原谅的错误，我，

偷东西，装饰墙壁，画画，给马上马鞍，样样都行。你偷东西，却不会正确

讲话，真是岂有此理！”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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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 鹅

阿特塞布斯切

在秘鲁，有一个人教鹦鹉讲话。教他说：“你是谁？离开这！”

这个秘鲁人一时大意，鹦鹉逃跑了，鹦鹉躲在附近的一个山洞里。

有一位老实人，他是西班牙阿拉瓦省人。他要进城办事，一个十分偶然

的机会，他来到山洞。这个人贪杯，多喝点酒，腾云驾雾一般，离开了大路

和小路，走进这个洞府。

天色已晚，他掏出香肠，津津有味地大吃大嚼，又找个地方躺下睡了。

不一会儿，他突然惊醒，一种十分古怪的声音赶走了他的甜梦，这声音问：

“你是谁？”

躺在洞里的人回答：

“是我，鲁卡斯·依戛力高利西，我是从西班牙来的，做亚麻布生意。

我想，您这个地方不能随便住吧？”

回答他的是：“快走开！”

这声音十分粗暴。

“天一亮，我就走。”老实人可怜巴巴地说。

不过，那声一个劲地叫：

“快走开、走开，走开！”

“对我这样不客气，毫无疑问，你是个野蛮的家伙，我就在你的肚子里

留宿，你把我撕碎，吃了吧！”

只有无畏胆大的人才敢向刽子手这样讲话，其实，他只是面对一只看不

见的鹦鹉。

后来，这个人十分生气地离开了山洞。

好心的读者，让我们接着读下一篇寓言吧！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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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客栈的侏儒

阿特塞布斯切

从前，在康底勒小客栈有一个侏儒。他的声音比一千人的声音还大。他

住在客栈的顶楼上。如果有人吵架，他大吼一声：“我要下去了！”谁也不

敢再吱声了。

听那强健粗野的嗓音，都期待在声音之后，看见一个可怕的巨人：黑黑

的，斜眼，丑陋，蓝胡子，蒜头鼻子，伴着轰隆巨响，走下楼来。可是，他

从来没有露面。

有一次，侏儒大声问：

“下面出了什么事？”

“你下来瞧瞧这乱子吧。”海雷斯的一个小伙子说。

“我就下去！”这一声大喊，震耳欲聋，从来没有这样强大有力的声音。

小伙子回答：

“下来，我们十分高兴看见你。”

在门厅里，一群人被凶暴的声音吓得发抖。而侏儒在阁楼上面却没有动

静。

“我就下去。”

“来吧！”

“我要下去啦！”

“下来吧！”

“我不下去啦！”

“你下来吧！”

这是一场大舌战，侏儒呆在阁楼上根本就不想下来，海雷斯的小伙子喊

了半天，不起作用。小伙子失去了耐心，发起牢骚。最后，他登上阁楼，揪

住侏儒的耳朵，把他拉下来。

众人大哗，立刻爆发出一阵阵哄笑。透过巨大的吼声，人们看见一个渺

小的侏儒。

原形没有暴露，人们仍会慑服。没有认清他时，他是多么不可一世！看

清他时，又是多么可怜！

秘鲁人养的那只小鹦鹉，后果是不错的，不过，小客栈里的侏儒，只好

离开客栈了。

对许多人来说，凡是黑暗之中，语言短促，粗野骂人的都是威力无比的

妖怪。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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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棵松树

阿特塞布斯切

木匠师傅罗古多·巴斯去买木料，看见院子里有两棵松树。尽管它们现

在是邻居，却很不相同。一棵笔直粗大，又长又高，半个疤痕结子也没有，

加工干活会跟捏腊那样方便，无疑，用它可以做无与伦比的栋梁。另一棵松

树，弯弯曲曲，到处是结子，满身滴着松油，只能扒了树皮当柴烧。

木匠问：“你们现在呆在一起，不过，你们原来在什么地方？”

一棵松树问答：

“我生活在茂密的大松树里。在那儿，在成千上万棵松树中间，如果有

一棵树懒惰，想长歪，改变生长方向，或长得慢些，那么，它周围的伙伴就

会认为，它将毫无存在的必要。在竞争中，松树一棵比一棵直，一棵比一棵

高大。”

另一棵松树——注定被扔到火里当柴烧的松树懒惰地说：

“我嘛，我倒想早点成熟，不过，我遇到了一棵奇怪的松树，一个令人

难以捉摸的神秘。它从荒漠中来，我的杆和枝叶挨着它，自由自在地生长，

我的心充满野性，真是随心所欲。结果，我长得弯腰曲背，像一条野猪卷曲

的尾巴，我是这样矮小，纤维也不结实，造房子做家具都不适用。我只能老

老实实等待狂暴的斧头把我跺成一堆劈柴，最后变成灰尽。”

罗古多·巴斯木匠师傅说：

“在没有生命力的孤寂中，一个人的才能也会很快地萎缩枯槁。如果充

满了竞争活力，人们的才能会成为理智的光芒和科学的星辰，令世界敬仰。”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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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和蜗牛

阿特塞布斯切

鹰站在峰巅，看见一只笨拙的蜗牛爬到自己的爪边。鹰大吃一惊，叫道：

“你，小小的蜗牛，脚步迟缓，行动不便，怎么能爬到这么高的地方？”蜗

牛回道：“向前，我尽力向前。”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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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 离

阿特塞布斯切

托莱多城附近，通向达霍河的山谷两侧都是高山峻岭，从这些高山上向

下眺望，行人就好似可笑的蚂蚁。

多明哥·科罗那多老爷骑着骏马上山，十名英武的骑士跟随身后。

几名骑士从高处看见，或者说，影影绰绰地好像看见两个农民正在艰难

地爬山，身后有一伙强盗紧紧追赶。

武装的骑士们义愤填膺：

“我们去救这两个农民，没有上帝的帮助，他们一定会遭劫难！”

“老爷，你的护卫一定会遵照你的意志，扫除不平。”

高贵的赶路人如果真看到世间的不平，一定会拔刀相助。多明哥·科罗

那多老爷望着幽深的山谷，犹豫了半晌，最后说：

“这么遥远，我无法看清发生的事情，我们走吧！”

有的时候，国王也不讲是好是坏。为什么？原因十分简单，因为，从很

远很远的地方，无法看清。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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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里古的马

阿特塞布斯切

领事戛里古先生有一匹马，他给马起了一个好名：钢铁骏马。

从此，这头高傲的四条腿动物拒绝吃普通稻草，只有把涂上金色的稻草

给它，它才毫不犹豫，大吃大嚼。

各式各样的作家，也常常把稻草扔给读者。他们为了取悦读者，又常常

把稻草涂金。结果真的相安无事。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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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钟

阿特塞布斯切

基多的印第安人制造了一座太阳钟，他又在钟上建造了一座凉棚。这凉

棚样子十分俊俏，太阳钟再也不怕雨淋，不过太阳光也别想照到钟上。没有

阳光，太阳钟还能起什么作用？

一条可行的法律，往往由于添加点条款，就变得毫无用处。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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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毛驴的耳朵

阿特塞布斯切

看见一头小毛驴走过，喜欢嘲弄别人的巴尔塔沙尔耍笑说：“快走开，

你这个奇形怪状的蠢货，瞧瞧，你长的那一对耳朵，枝楞八杈，活像半截树

桩！”小毛驴很精明。他回答道：“我长成这样，这不是我自己的选择。过

去，上帝没有给我拿掉。今天，上帝仍然知道，为什么结我一双大耳朵。”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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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 律

阿特塞布斯切

据说，疯子和小孩子总是讲真活。那么，一个疯癫癫的痴呆小儿的话就

更可信了。

一个痴呆的小孩，当然也是一个很听话的小孩，去上学。老师发现，这

个孩子虽然有点傻，还可能救药，就想先从教育上下手。

一天，老师想考考他，问道：

“基督教的戒律有哪些？”

孩子回答：

“对大人，有十戒，对国家还有特殊的戒律。上帝让西班牙有国王的宝

座和自由，有高山、道路和海洋……还有直布罗陀的劳工。”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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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学家和乞丐

阿特塞布斯切

天文学家观测宇宙星辰，他是那么严肃，那么认真。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向他行乞，一次又一次地请求，三次、四次、五次

地伸出双手。

天文学家只是正一正眼镜，对着星星更精确地瞄准。他没有看叫花子一

眼，也没有听见乞丐的恳求。

乞丐不是独臂残废，只是个瘸子。他伸出手拉住天文学家的大衣，用力

一抖，并且对他悦：

“先生，如果您是善良的基督徒，请您暂时放下这个望远镜。如果您真

是豪爽大度，请您打开钱包。请您转过头来，少看一眼流星群吧！您关心遥

远地区的贫困，可是，在您的身边。就有饥寒啊！”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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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片面包

阿特塞布斯切

巴希利奥刚刚坐在饭桌前，准备吃晚饭。一个人没有敲门就闯进他的房

间，这人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小姐。她说：

“巴希利奥，我是先知，我知道，你不是懒汉、只是不太走运。为了你

好，先给我一片面包吧。今天，我只要一盎司，明天再要一盎司。老实人啊，

你要高高兴兴地给我。”

“小姐，”巴希利奥回答，“我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这是真话。我只

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除此之外，一无所有。不过，这片面包你收下吧！”

巴希利奥十分真诚地把一小片面包给了她。先知收下面包就走了。第二

天，巴希利奥心情急切地等待先知再来。

先知前前后后来了365天。巴希利奥总是欢天喜地地把一小片面包送给

那位小姐。转眼一年，那位神秘的乞丐的脸上充满了欢笑。

一天，先知从一个漂亮的袋子里取出一件东西交给巴希利奥和他的女

儿、儿子，说：“我从你们手里接受了面色，今天还给你们，只是比过去多

了一点点。”

“你们的施舍并不奇特，但，你们尽了全力。你们要记住这生动的教诲：

节约能够创造奇绩。

“给你们的报答，或大或小，但，富足的妙法就在你们自己手里。你们

愿意安度晚年吗？听从大学者拉曼的教诲，像夏日的蚂蚁那样积蓄吧！”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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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予和斥责

阿特塞布斯切

“这条狗真笨！”

常常听到依艾斯——一个聪明的小姑娘这样喊叫。

“安娜，你听我说，你看，我每天用一个多小时训练小狗识字，费了九

牛二虎的力气，它连半个字母也不认识，为了让它学会，我天天喂它面包。

它只会叫，那叫声有点像嘲弄，又像怀疑和恭维。安娜，你听，他又叫了。

这叫声是什么意思呢？”

安娜回答：

“如果把小狗的叫声翻译过来，他是告诉您：您给我面包，又骂我笨蛋。”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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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纳托的驴

阿特塞布斯切

多纳托饲养了两头毛驴。多纳托谈不上富有，也不聪明，只是一位普普

通通的农民，他经常和共和派的朋友闲扯，高谈阔论什么主义，他的驴子道

听途说，以错误的方式学到一些支离破碎的词句。“我们是劳动和生产的人，”

驴子说，“但是，我们得到了什么？我们给主人耕田，我们被奴役，受尽折

磨。他，尽管给我们一捆稻草，自己却随随便便地溜进麦田！谁干的活多，

谁应当享受！谁贫困，谁应当得到优待，这理想没有实现！这事，他根本不

跟我们提上半句，为了最最正确的真理，我们要吃麦子、土豆、葡萄和甜瓜。

自由和正义啊！我们不需要枷锁，棍子和繁重的劳动。今天，我们要从刽子

手和人类强盗的手里夺回绿色的面包！”毛驴开始行动。因为，农夫打开了

门。它们像魔鬼怕十字架一样逃之夭夭。这一对出逃的毛驴吃饱了青饲料，

躺在麦田里说：“这一次，主人别想再捉往我们！”

夜晚，梦神降临。这两头毛驴毫无防备，睡在麦田里，就好像睡在有主

人照看的家中。

半打饿狼，或者更多一些，就在附近。他们尖刊的牙齿惊忧了粗心毛驴

的美梦。毛驴乱踢，弓背跳跃，苦苦挣扎，狼群还是把驴子在它们享受的麦

田里咬死了。驴子逃跑，结果是，主人失去了牲畜，而畜牲失去了生命。

受命埋地雷的士兵非常害怕悲惨的结局。在野外露天睡觉也十分危险。

狼群守夜，如果不警惕，驴子和主人都会被吃掉。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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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智的爱人

阿特塞布斯切

知道一点底细的人都说，费丽芭·隆拉奇莎是一位十分高做的姑娘，她

脸蛋漂亮，身材苗条，眼睛美丽，嘴唇艳红，牙齿洁白，好似象牙，头发浓

浓的。虽然，

28岁的年龄无法确定，但，有一笔十万金币的固定年金。总而言之，她

是一位阔小姐，一位守贞操，有才智的姑娘。

这样好的条件，自然吸引许多人献殷勤。姑娘对一位少校表现出一些亲

切。这位少校不是小孩，也不是老者，是一位人物，一位了不起的骑士，他

叫伯比多·毕代兹，有20多岁，只是头脑十分简单。

一天，骑士问我们的小姐：

“费丽芭，人们发誓说，是您的名气才使您显得这样美丽，根据一些确

实的文字材料，您少说有40岁。”

费丽芭说：“伯比多·毕代兹，你提的问题，我可以解答。一头20多岁

的蠢驴，难道还不比40多岁的人显得更加老气横秋吗？”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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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匠

阿特塞布斯切

唐·安代劳老爷每隔一天要刮一次脸。他的理发匠非常清楚，他在为谁

工作，并且知道，要把胡子刮干净。

开始，理发匠总是准时到达，工作也很起劲，后来，表现就坏了，甚至

以迟到为荣。有一天，直到傍晚才露面。

唐·安代劳等得不耐烦，就对那个理发匠说：

“理发匠应当准时，我也及时付款。”

理发匠毫不含混地说：

“你自己有解决的办法，你自己学着刮脸吧？”

“我还有另外一种解决办法，”唐·安代劳回答，“我要留胡子，不步

你的后尘，不当你的学徒！”

可以看到，谨慎的人以理智的回答，对无理的行为给以最有力的反击。

（广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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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人

佚名

我妈给我生了一个很俊的小黑人。我摇他睡觉，让他渥着我取暖。记得

有一天我那黑后爹逗他的娃娃玩儿，那小娃子瞧我和妈妈皮肤白，他爹另是

一样，有点害怕，躲在妈妈身边，指着他说：“妈妈，黑鬼！”我后爹笑着

说：“这婊子养的！”我虽然还是个小孩子，听了我小弟弟的话暗想：“他

瞧不见自己，倒躲人家，象他这种人世界上不知该有多少呢！”

（杨绛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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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瞎子吃葡萄

佚名

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叫阿尔莫若斯。当时正是收葡萄季节。一个收葡萄的

舍给瞎子一串葡萄。……他决计大吃一顿吧，一来是不能带走，二来是要哄

我开心；他那天已经用膝盖顶我好几下，又揍我好几拳了。我们坐在一个围

栏上，他说：“这回我让你放量吃，这串葡萄咱俩各吃一半。你摘一颗，我

摘一颗。这样平分，不过你得答应我，每次只摘一颗，不许多摘；我也一样，

咱们就这么直吃到完，谁也不能作弊。”我们讲定就吃。可是那奸贼第二次

摘的时候改变了主意，两颗一摘，料想我也那样。我瞧他说了话不当话，不

甘落后，还要胜他一着；我只要吃得及，每次摘两颗、三颗，或者还不止，

那串葡萄吃完，他还拿着光杆儿不放手，摇头说：“癞子，你作弊了。我可

以对天发誓，你是三颗三颗吃的。”我说：“没的事啊，干吗疑心我三颗一

吃呀？”那乖觉透顶的瞎子答道，“你知道我怎么瞧透你是三颗三颗吃的？

我两颗两颗吃，你始终没嘀咕一声呀。”

（杨绛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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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派高贵的主人

佚名

我主人走在街上，气派高贵极了，不认识的，准以为是阿果斯伯爵的近

亲，起码也是贴身伺候他的侍从。

我站着看他，心想：“奇妙的上帝啊！你给世人什么缺憾，就给他相应

的补救。我主人这么洋洋自得，谁见了不以为他昨晚吃了一顿好晚饭、温软

的床上睡了一夜、这会儿早虽早、已经吃下一顿好早饭了呢！上帝啊，天道

深奥得很，世人见不到。他那安详的气度，整齐的衣服，把谁都蒙过了，他

昨天整日挨饿，只吃了他拥人癞子讨来的一块剩面包，而且是癞子怀里藏了

一昼夜的，那怀里不会怎么干净。他今天洗手洗脸没有一块毛巾，只好用衣

襟来擦。谁料这位漂亮人物是这样的呢？真是谁也想不到呀！上帝啊，这类

人物，世上各地该有多少啊！他们不肯为你吃的苦，为了倒霉的所谓体面都

能忍受。”

（杨绛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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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鹤的故事

圣达·戈鲁斯

胡安·德·阿亚拉老爷打到一只野鹤，他的厨子把野鹤烧熟，把一只鹤

腿送给了自己的爱人。当把野鹤端上餐桌，胡安·德·阿亚拉老爷问：

“那只鹤腿呢？”

厨子回答道：

“只有一条腿，因为所有的鹤都是一条腿。

第二天，胡安，德·阿亚拉老爷让厨子和他一同去打猎。他们看到一群

鹤都一条腿站在水边。厨子说：

“尊敬的老爷，您瞧，我讲的都是真的吧！”

胡安·德·阿亚拉抖动着马嚼子，喊起来：

“欧失！欧失！”

野鹤飞起来，一个个都伸出了两条腿。

“蠢瓜！睁开眼睛瞧瞧，是一只腿还是二只腿！”老爷说。

厨子讲：“老爷，如果您那时也这样，欧失，欧失地大叫，盘子里的野

鹤也会伸开两条腿的。”

（徐雪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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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赐福

胡安·德·鲁那

有那么一位白痴医生，根本不会治病，他在家里收集了许多药方，放在

一个褡裢里，专门到陌生的地方给人治病。他不管病人生了什么病毫无例外

地从褡裢里摸出一个药方塞给病人，同时说：

“上帝会赐福给你。”

（徐雪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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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婆和镜子

巴尔特拉尔·德·阿勒卡萨尔

塞尔维亚的一位老太婆在废旧物的箱子里乱翻着破布和羊毛，发现一块

镜子。她用擦布擦擦镜子，照照自己。镜子里是一个干干巴巴的丑老大婆。

她立刻把镜子扔在地上，说：

“你这个坏东西！你是在照谁？确实，你是个任性的疯子，把你扔在垃

圾箱里的人算是做对了！”

（徐雪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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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夫之梦

米拉·德·阿寿斯瓜

一个人病中胡思乱想，觉得自己当了伟大的国王。谵妄中，他尽情享受

帝国之君的乐趣。清醒之后，他高兴地躺在床上，说：

“我要感谢不给我治病的人，因为，在病中我是一个伟大的国王。真要

是康复了，我是个平头百姓！”

（徐雪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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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 愁

洛佩·德·维加

行路人问一位赶驴人：“你运的是什么货物？”赶驴人很有先见之明，

“我，什么货物也没运，如果我的驴子跌上一跤。”原来，运的是玻璃。

（徐雪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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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 言

洛尔伽

独角马和独眼巨人黄金的角绿色眼睛悬崖绝壁上空纷乱的畜群中给无法

结晶的水银在大海上启蒙独角马和独眼巨人一颗眼珠一股伟力谁怀疑独角可

怕又有效？掩盖起你的空白大自然！

（吴伟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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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 言

希梅内斯

从孩子的时候起，我就本能地讨厌寓言。就像对教堂、宪警、斗牛士和

手风琴一样的反感。那些可怜的动物代替寓言家的嘴在胡说八道，像自然历

史课的玻璃柜里发臭的寂静一样，令我感到可恨。对我来说，它说的每一个

字，就是那一个感冒了的有着桔皮般脸皮的先生说的：好像一个玻璃的眼珠，

一段假树枝上吊着的一个翅膀的金属线，后来当我在塞维利亚的韦尔瓦的马

戏里看到经过训练的动物的时候，离开学校时留在那里的早被遗忘了的寓

言、字帖、奖金，又都重新出现在眼前，恍若一场青春时代的不愉快的噩梦。

我成人以后，小银，一个叫拉封丹的寓言家使我和会说话的动物讲和了。

你已经听过我反复他讲过多次，他有一首诗，有时我觉得真正是乌鸦、鸽子

或者是山羊的声音。可是我总忘不了最后的结语警句，那是一条枯干的尾巴，

是羽毛笔最后落下的灰烬。当然，小银，你不是通常含义的一头驴子，也不

是西班牙科学院编的字典中解释的那头驴子。你是一头如同我所知道的和了

解的驴子，你有的并非是我的而是你自己的语言，就像我没有玫瑰的，玫瑰

也没有夜驾的语言一样。这样，你就用不着害怕，我永远不会使你在我的书

里变作一个寓言家的多嘴滑舌的英雄，把你的表情和叫声跟狐狸或者麻雀编

织在一起，以便最后能写出黑体字的寓言家的空洞而枯冷的道德结论。绝对

不会的，小银……

（菲萨克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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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亮

希梅内斯

小银刚刚在厩栏那里的井旁喝了两桶映着星星的井水，然后心不在焉地

慢慢穿过高高的向日葵，回到自己的厩里。我靠着门旁的粉墙等着它，四周

充满了芥末的微微芳香。

九月的初凉湿润了屋面上的瓦片，远处沉睡的田野却送来了一阵浓郁的

松林气息。一块很大的黑云，像一只巨大的母鸡，下出了一个金色的蛋，小

山的顶上被安上了一个月亮。

我对月亮说：

……可是

天上云间只有一个月亮，

从来没有看见它掉下，除非在梦乡。

小银凝视着它，摇着一只耳朵，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又惊讶地望着

我，又摇起另一只耳朵……

（菲萨克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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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蝴蝶

希梅内斯

夜晚降临，朦胧的暮霭已经紫得发暗。教堂钟楼后面，却总是隐隐地泛

着锦葵般紫绿色的天光。道路在往上升，到处是交错的阴影，不绝的铃声，

浓郁的芳香，鲜嫩的牧草，还有歌声、倦意和渴望在弥漫。突然，一个黝黑

的人，从煤炭麻包间可怜巴巴的茅舍中冒出，向我们走来。他头戴便帽，手

持钢扦，丑陋的面孔在烟头红光明灭的瞬间忽隐忽现。小银吓了一跳。

“看看是些啥？”

“您请看吧……是些洁白的蝴蝶……”

那人要将钢扦去捅驮筐，我并不逃避，立刻将鞍囊打开。他一看什么也

没有。于是精神食粮就自由而简便地通过了关卡，不必缴纳任何赋税。

（菲萨克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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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字

希梅内斯

我在一本字典里读到：“驴”字，其转义为：对驴的描写，是一种讽刺。

可怜的驴！你是这么好，这么高贵，这么聪慧！讽刺……为什么？你没

有得到认真的描写，对你的认真描写难道不是一个春天的故事？好的人应该

叫他作“驴”！坏的驴应该叫它作“人”！讽刺……就你来说，你有这样高

的智力，是老人和孩子，小河和蝴蝶，太阳和狗，月亮和花的朋友。你耐劳，

深思，忧郁而又亲切，是草地上的马尔柯·奥略利奥①……

小银毫无疑问是懂得的。它那双温柔，坚实，闪闪发光的大眼凝视着我；

这双眼睛是一对小小的发着亮光的凸起的墨绿色苍穹。

唉！如果它那带有诗情的毛茸茸的大脑袋知道我是在为它主持公道，它

就会懂得我比那些编字典的人要好，好得差不多和它一样！

于是我在书头的空白上写道，“驴”字，其转义为，应该说是，讽刺地，

当然啦！描写那些愚昧的编字典的人。

（菲萨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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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 鹅

希梅内斯

我们是跟小银和鹦鹉在我的朋友，就是那个法国医生的大花果园中玩

耍。这时，一个黑黑的衣着零乱的女人急迫地从坡下向我们走来，等不及走

到我们面前，就探寻着间道：

“少爷，那个医生在这儿吗？”

她的身后跟来了一群衣服褴楼的孩子，不断地喘着气，望着前面上坡的

路。最后，看到几个男人扶着一个垂头丧气的面色苍白的人走来。

这就是在多尼亚纳猎区偷猎鹿群的那些人中的一个；他那枝用草绳系着

的可笑的旧猎枪爆裂了，于是猎人的手曾就吃上了子弹。

我的朋友亲切地走向受伤的人，除掉他们原先绑上的一些破布条，洗去

血污，摸着肌肉和骨骼，不时地对我说：

“cen’est rien……①

到了下午，从韦尔瓦传来一阵带着沥青和鱼腥味的海边浅滩的气息……

球形的桔子树紧紧地挨靠着，铺着翡翠绿的天鹅绒。披红带绿的鹦鹉在一株

紫绿树下走来走去，圆圆的小眼睛向我们投来好奇讯问的目光。

可怜的猎人，流着映满日光的眼泪，时而发出一声气闷的呻吟。鹦鹉说

着：

“cen’est rien……”

我的朋友给他包上棉花和绷带……

可怜的人喊着：“啊！”鹦鹉还在丁香花丛里说着：“cen’est rien……

cen’esl rien……”

（菲萨克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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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安·米罗的鸟儿，月儿，狗儿和人儿①

托罗埃拉

鸟儿厌倦于当鸟儿，

月儿觉得沮丧老是当月儿，

男人，女人，孩子，被费力的表情，习惯，身体，面孔，手

脚，累得精疲力竭，

现在他们都是在若安·米罗的画室里面。

他们从博物馆的墙上跳下来，

从不顾自己疲劳的资产者的家里跳出来，

从寂静在那里一点一点地死去的角落里跳出来，

从某座宫殿某座公共建筑物里跳出来，那里的尘埃都有了

世代的层次，甚至包括某些等级的名册。

月儿说，它愿意当另一样东西；鸟儿呀，女人呀，甚至狗儿；

狗儿却愿意当孩子，或者最好是月儿，以便在那里听着下

面别的狗儿的吠叫；

男人，女人和孩子，都愿意当别的男人，别的女人和别的

孩子，然而不是直到现在为止的样子；

鸟儿愿意当空气，或者当月儿，但是决不当乌儿或者走路笨拙的孩子。

于是米罗，长久地听着他们没有说话，仿佛在作判断；

米罗发觉，谁也不能达到他的要求，因为急切的愿望如果

背着惊讶和冒险就得到满足，就不成其力愿望。

米罗干了起来：

他把鸟儿做成鸟儿，然而是幻想的鸟儿，让它不再劳累，因

为生活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就像鱼在两种水

里活动。

他把月儿变成简单的月儿，让它能够随心所欲，包括下到

巴塞罗那，星期日傍晚骑着燕子飞升。

他让狗儿恢复吠叫，保持着狗的状态，虽然其方式已经不

再需要成为别的事物以感觉到自己是狗，与大体遥远

的音乐一起听它吠叫。

至于男人，女人和孩子，他们从来不容易满足，就让他们

回到自身的候判所，可以肯定，在那里，没有了那么

多重力，也没有那么多重量，他们会有同样的梦想，跟

醒着的时候一样。

大家就这样走出米罗的画室，来到城市每夜都在那里搁浅

的区域；

大家都重新打扮了一番出来，仿佛洪水之后诺亚方舟里的

居民一般。

但是谁也不认识他们，因为人们中间惯于有着某种残忍，

有着某种狂暴，教他们把看到的事物予以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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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鸟儿，月儿，狗儿，男人，女人，以及孩子，从

米罗的画室里走出来的他们，

去寻找公园的围栅，学校的白壁，城郊的墙头，

盼望着孩子和淘气的小伙子画出他们的画像，

用粉笔的白色，

砖的红色，

炭的黑色，

给短暂而经久的博物馆，

为了白天黑夜的公众，

为了空气的公众，

为了太阳和雨水的公众，

为了公众的石头。

（菲萨克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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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难题

[西班牙]

埃尔梅德斯村有个神父，他常对人说：

“早上做完弥撒，下午读过经文，我这个埃尔梅德斯村的神父就可以高

枕无忧了。”

村里的人见神父除了做弥撤和读经，别的百事不管，就把这件事报告了

主教。

主教把神父叫到城里。神父见了主教问过好，便说：

“您差人来叫我，有何吩咐？”

主教回答说：

“村里的人都来告状，说你除了做弥撒，读经文，别的一概不闻不问。

现在，我倒要出几个难题考一考你，你要是三天之内答不出来，我就免去你

的教职，不让你再干了。”

神父说：“那么，您就考吧！”

于是，主教说：

“第一，我要你猜出世界上的泥上总共有多重？第二，我这个人值多少

钱？第三，我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神父听了这话，忧心忡忡地回到家里。他不知道如何解答主教大人的难

题。

规定的三天期限，已过去了两天。神父还是垂头丧气，一筹莫展，想不

出答案来。晚上，他的牧羊人来圈羊，见他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就问他道：

“神父大人，您怎么啦？我看您好像有什么心事。”

“告诉你也没用，”神父回答说，”你又没法帮我的忙。”

“您告诉我吧！到底出了什么事？”牧羊人说，“说不定我可以帮帮您

的忙。”

“这种事你可是一窍不通，告诉你也是白搭。”但神父拗不过牧羊人的

一再请求，还是把这件事对他说了。

“主教大人限我在三天之内猜三件事。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牧羊人说：“行了！行了！您就直说要猜的是哪三件事吧。”

于是神父告诉他道：

“他要我猜：世界上的泥土一共有多重？他本人值多少钱？还有他脑子

里在想些什么。”

“神父大人，”牧羊人说，“这点小事就把您吓成这个样子？明天您去

放羊，我穿上您的法衣去见主教。”

“可是我说，你能行吗？”神父说，“你不会把事情弄糟吗？”

“行，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让我去吧！”牧羊人说。

神父同意了。第二天，牧羊人穿上神父的法衣，到城里去见主教。他走

进主教的府邸便对主教说：

“埃尔梅德斯村的神父前来回答您的问题了。”

“好！”主教说，“先回答第一个。世界上的泥土一共有多重？”

牧羊人回答说：

“主教大人，只要您能替我把石块都拣光，那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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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主教说，“答得不错。现在回答我第二个问题：我本人值

多少钱？”

“耶稣被人卖了三十块银币①，比起那稣来，您总要少几个钱，就算是

二十九块吧。”

“答得好！”主教接着说，“现在回答我第三个问题：我脑子里现在在

想些什么？”

“您脑子里想的是，”牧羊人回答说，“您以为自己在和埃尔梅德斯村

的神父说话，其实，您是在和他的放羊娃说话。”

“太妙了！”主教说，“你可以回去了。”

（王美琴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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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高利贷的都没有灵魂

[西班牙]

一天，有位绅士死了，上了天堂。他很想见见一年前死去的叔父。于是，

他去敲人家的门，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出来问他：“您找谁？”“请问我的

叔父在这儿吗？”绅士问。“您的叔父是谁？”“是某某先生。”“不，先

生，这儿没有。您去敲那家的门试试。”于是他又去敲那一家的门，只见里

面走出一个胡子很长的先生。那先生问他。“您找谁？有什么事？”“我想

打听我的一个叔父，是一年前死的。”“您的叔父是谁？”“是某某人。”

“这里没有这么个人。”这样，他一连敲了好几家的门，还是打听不到他的

叔父在什么地方。最后，他敲了一家的门，从里面走出个长着大尾巴的鬼魂，

问他说：“您找谁？”“我想问间这里有没有我的一个叔父，他是一年前死

的。我已经挨家挨户地问过，人都跑累了，可是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您

的叔父叫什么名字？”

“叫某某先生。”

“没有，先生，这里没有这么个人。您说说他是干哪一行的？”

“他是个放高利贷的。”

“要是那样，您就不必白费工夫在这儿找了。要知道，放高利贷的人都

是没有灵魂的呀！”

（王美琴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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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灵的捕鸟者

[西班牙]

有一天，一个捕鸟者在小麦田里撤开一张大网，太阳下山前，麦田上飞

来了备种各样的鸟，捕鸟者拉一下绳子，鸟就都在网里了。但鸟很多，它们

齐心协力从地上起飞，结果，带着网飞到了空中。因为它们拖着网，所以飞

得很慢。捕鸟者见此情况，就一边不时地望着天上，一边跟着鸟走。他走过

了村庄后，遇到了一个行人。

“朋友，你那么急到哪儿去？”行人问他。

“我要捉住那群鸟，它们把我的网带走了。”捕鸟者答道。

“你的理智在哪里？”行人惊奇地问，“你没看见它们飞得又高又心齐？

你是怎么也捉下到的！”

“我们瞧吧！我们瞧吧！”捕鸟者高声说完，又往前跑了。

太阳西下时，鸟要找地方过夜了。

“我们飞到河边去吧，”野鸭子建议说，“河上有非常好的芦苇。”

“最好还是到香蕉树林里去过夜。”鹦鹉说。

“我们想在沼泽里过夜！”朱鹭叫道，“那里有肥壮的青蛙！”

“我们要到河边去！我们要到河边去！”一些别的鸟叫道。

“我们要到香蕉树林里去。”另一些鸟争着说。

“我们要到沼泽去。”还有一些鸟坚持说。

它们争了好久，但怎么也不能决定下来，野鸭看到右面有河，就往河里

飞；这时鹦鹉往左飞，要到香蕉林去；朱鹭往后飞，要到沼泽里去。

这样一来，网就落到了地面上，这时捕鸟者立即收紧网，抓到了不少鸟，

他把猎物放在肩上，第二天到市场上去卖了。

（忻俭忠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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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鸡蛋

[西班牙]

从前有位旅客来到一家客店，向店主人要点吃的。店主人给他煎了两只

鸡蛋当晚餐。临走时，旅客一时疏忽，竟忘了付帐。

一年以后，旅客又来到了这家客店。一见店主，两人就像老朋友似地招

呼起来。他又向店主人要了些吃的。在付当日的菜帐时，他对店主说：

“唉！你忘了，去年我还欠你两只鸡蛋的账呢？我该付你多少钱？”

“慢着！”店主人说，“这可得好好算一算：那两只鸡蛋本来可以孵出

小鸡来，而鸡又会下蛋……”

最后，算下来要他付五百个比塞塔①。旅客不肯讨这么一大笔钱，店主

就威胁说要带他上法院去。旅客害怕起来，跑出了客店。路上他遇见一个牧

羊人。

“您怎么啦？怎么吓成这个样子？”牧羊人问他。

“好家伙！……您知道我碰上什么事了？一年前，我在一家客店吃了两

只煎鸡蛋，现在我来付帐，店主人却要我付五百个比塞塔。他说，那两只鸡

蛋本来可以孵出小鸡来，而鸡又会下蛋……他还说，他要上法院去告我。”

牧羊人说：

“没什么，没什么，让他去告好了！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庭？不管怎

么样，我会替你辩护的。”

“那么，明天十一点钟，我等你。”

第二天，法官、店主和旅客来到了法庭，时钟已敲过十一点，却不见牧

羊人来。大家都在等他，一直等到一点差一刻，法院快要关门的时候，他才

进来。

“早上好！”

“早上好！”法官回答说，“你知道你来晚了吗？传你到庭的时间是上

午十一点。”

“法官大人，请原谅，我刚才在煮一锅豆子，等打完官司，我好去种。”

“岂有此理！”法官说，我从来没听说过煮熟的豆子还会发芽！”

“就是嘛！我也是这么说，煎过的鸡蛋哪里还会孵出什么小鸡来呢！”

（王姜琴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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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智的鹭鸶

[西班牙]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块荒无人烟的土地上，住着狐狸、鹳和鹭鸶。

鹳在一棵橡树上筑了一个巢，生下七个蛋。后来，又从蛋中孵出了七只

活泼可爱的雏鸟。

一天，狐狸来到鹳住的橡树下，它抬起头来招呼鹳道：

“鹳大姐，你孵出的小鸟可真多，给我一个吧！我已经三天没吃没喝了，

饿得发慌。”

鹳听了，心头猛然一震：

“亏你说得出口！这七只小鸟，只只都是我心爱的孩子，怎么能送给你

吃呢？”

狐狸见鹳不肯给，就瞪着眼恶狠狠他说：

“鹳，你听着！你不给我小鸟，我就用尾巴把这棵橡树拉倒。那时候，

哼！别说吃一只小乌，我要把七只小鸟，连你自己全都吃掉！”

鹳听了狐狸的话，吓得直打哆嗦。它担心狐狸真的把橡树拉倒，就含着

泪水，抛下一只小鸟。

“那家伙，被我一吓唬就唬住了。”狐狸衔着小鸟，自言自语地走了。

狐狸尝到了甜头，第二天又来到橡树下，同样吓唬了一下，鹳又抛下一

只小鸟。

第三天，狐狸还是来要小鸟。鹳迫不得已，又抛下了第三只小鸟。

“这样下去如何是好？我的孩子下是全都要给狐狸吃掉了吗？”

鹳想到这里，呜呜地哭出声来。

正巧，它的好朋友鹭鸶走过那儿。

“鹳大姐，什么事让你哭得这么伤心？”

鹳悲痛他说：

“这些天，狐狸每天都要来衔走我的一只小鸟。我下忍心呐！现在只剩

下四个孩子了。明天他还要来，真不知如何才好。”

“有这回事吗？狐狸怎么能衔走你的小鸟呢？狐狸是不会爬树的呀！”

鹭鸶迷惑不解地问。

“我知道狐狸不会爬树，但是，我不抛给它，它那条又粗又大的尾巴就

会把橡树拉倒，要把我一家子全部吃掉。”

鹭鸶听了鹳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鹳大姐，你可真是一个忠厚的人。别再相信狐狸的那套威胁手段了。

明天狐狸要再来，你就跟它说：

“‘快收起你的骗人把戏吧！要不你就试着拉拉看。这橡树呀，别说你

的尾巴拉不倒，就是人用斧子也砍不倒的！’”

“谢谢鹭鸶大哥，我一定照你的话去办。”

过一天，狐狸果然又来了。

“鹳大姐，你还有好多小鸟！抛一个给我吧！今天一早到现在，我什么

也没吃过呀！”

“快住嘴，狐狸！我心爱的孩子们，一个也不能给你。”

“什么？！你竟敢违抗我！”狐狸又和过去一样，瞪着眼恶狠狠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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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鹳，你听着，你不肯给我小鸟，我就用尾巴把这棵树拉倒。那时候，哼！

别说吃一只小乌，我要把所有小鸟，连你

自己全部吃掉！”

平时很胆小的鹳，今天再也不害怕了，它说：

“快收起你的骗人把戏吧！要不你就试着拉拉看。这橡树呀，别说你的

尾巴拉不倒，就是人用斧子也砍不倒啊！”

精明的狐狸一听这个话，眼睛骨碌碌地不停转动：

“是谁教鹤这么说的呢？”

它想从鹳的口中套出答案，又装出一付温和的样子，问：

“鹳大姐，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鹳一口咬定说：

“没有别人教我，是我自己想到的。”

狐狸看看再也无计可施，只得空着肚子回窝去。

“是谁教鹳这么说的呢？”

狐狸苦思冥想，只是想找到答案。忽然，它想到了住在附近的鹭鸶。

“对！一定是它！”狐狸气得把牙齿咬得格楞楞响，“我一定要报仇，

把那小子吃掉，让它别再多管闲事。”

第二天起，为了逮住鹭鸶，狐狸到处搜索它的踪迹。

一天，狐狸发现鹭鸶正在山谷里闭着双眼晒太阳。

“总算找到你了！”

狐狸冷不防猛窜上去，一口咬住鹭鸶，鹭鸶惊醒后拼命挣扎，可怎么也

逃不出狐狸的口。鹭鸶定了定神，以婉转的口吻说：

“狐狸先生，你得胜了。请你先别把我吃掉。我有个请求。我想让家里

人知道我的下落，否则，你吃掉我后，他们就会到处寻找。请求你到我家跟

前，对着家门大喊三声： ‘我逮住了鹭鸶，鹭鸶落入狐狸口中了。’然后，

你再把我吃掉。”

狐狸估计鹭鸶已在自己口中，即使去告诉一下它的亲属也无妨。于是，

它衔着鹭鸶，跑到它家门口，大声叫喊：

“我逮住了鹭鸶，鹭鸶落入狐狸口中了。”

就在狐狸张嘴大叫的一刹那，鹭鸶扑动着翅膀，从狐狸口中飞走，停在

一棵大树上。

“该死的，你骗了我。”

狐狸站在树下，气得直跺脚。

这时，鹭鸶昂起头，故意提高了嗓门，朝着自己的家门叫着：

“狐狸真的逮住了鹭鸶。可是，那不是我，大概是一只别的鹭鸶吧！”

（李祖德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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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恩负义的蛇

[西班牙]

从前，有个农民叫贝利科。一次，他在田里干活，忽然听见“救命呐！

救命呐！”的喊声。贝利科环顾四周，不见人影，只看见路边的一块大石头

下伸出一个很大的蛇头。

“这是怎么回事？”贝利科问。

蛇哭着回答说：

“不知从哪里掉下来一块大石头，把我压在下面，已经整整三天了。快

救救我吧！”

善良的贝利科准备帮它搬开石头，可是，他双手刚搭上石头，又警觉地

抽了回来：

“不！不能救你。你出来后会咬我的。”

“您别这么说，快救救我吧！我绝对不会咬你，我讲的话一定算数。”

蛇已临近死亡，它一次又一次地苦苦哀求。贝利科心软了，觉得这条蛇

也怪可怜的。于是，双手按住石头，使劲一推，把大石头推开了。

大蛇终于获得了自由，它先挪动一下身于，然后得意洋洋地吹起口哨，

把身子盘作一团。

没多一会儿，蛇忽然昂起镰刀般的头，伸出鲜红的舌头，上身往后一仰，

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

贝利科吃惊地叫喊起来：

“你这要干什么？”

“那还用说，我要吃掉你啊！你知道我已经三日三夜没吃没喝了！”

“你不是说不会咬我吗？刚才你还讲说话算数的呢！”

“我是这么说过。但是，正因为你救了我，我才要咬你。”

“真是岂有此理！这难道就是你们蛇的真理吗？”

“当然罗！天下的蛇都忘恩负义。”说着，蛇又伸了伸针一样的长舌。

“可是，我们人都是知恩报德的。”贝利科竭力和蛇争辩。

蛇听了哈哈大笑：

“这么办吧！我们就在这条路上等着，询问三个沿途走过的动物。先问

问它们应该拿什么来报答别人的恩惠，再来决定你的命运。”

“好，就这么办。”贝利科以为自己一定会胜利。

蛇和贝利科互相瞪着双眼，等着动物走过。

一条狗走来了。

“喂！狗先生，”蛇叫住了它，“我想问一下，应该拿什么来报答别人

的恩惠？”

“当然要以怨恨来报答！”狗的回答很干脆。

贝利科大夫所望，连声问它：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先生，你听我说。我为人干了十年活。白天守卫羊群防狼，晚上守卫

家院防窃。可是，我上了年纪，主人说我不中用了，抛弃了我。对做好事的

应该如何报答，这是十分清楚的。残忍的不是我们动物，而是人！”狗说着，

泪水汪汪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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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利科一声不响地垂下头，蛇又笑嘻嘻地舔了舔舌头。

一头驴子走来了。

“喂，驴先生，”蛇叫住了它，“你真是长着一副聪明相。请告诉我，

应该以什么来报答别人的恩惠？”

“对那些施恩惠的人，我真想踢他两下子。”驴子咬牙切齿地回答。

“住口！蠢驴！”贝利科忍耐不住，脱口骂了一声。

“哎呀呀！原来你就是人先生啊！以怨恨报答别人的恩惠，决不是我的

本意，你们人才是这么干的呀！我出生在一个磨坊王的家里。整整九年，我

拼死拼活地为他干活，把一袋袋鼓鼓囊囊的面粉运到山上，从不叫声苦。我

年轻时，力气大，跑得快，主人夸我是 ‘多好的一头驴子’。后来，我年纪

老了，不能像过去一样做活了，他就不断克扣我的口粮。今天清晨，把我从

驴棚中牵出来，在我背上狠揍三下，然后把我赶了出来。还说今后再也不准

回去。所以，我说对别人的恩惠要报以怨恨。”

驴子说完，步履艰难地走了。

蛇哧哧地笑开了，说：

“即使等到第三个动物，也会这么说的。”

贝利科想到自己会被蛇吃掉，吓得脸色铁青。

一只狐狸走来了，蛇叫住它：

“喂！狐狸先生，你真是一位贤明的法官。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到你

手中都会作出公正的判断。我想问一下，如果我得到人的恩惠，应该拿什么

报答他？”

“嗯……，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我一时答不上来。”狐狸转动眼珠，竭

力思索着。

“可是，狗和驴很快就给了我明确的答案。”蛇有些不高兴。

“你们要听我的意见，就得把事情的经过全讲给我听。”

贝利科听了狐狸和蛇的这席对话，心里稍微踏实了些，他想狐狸也许会

得出公正的结论。他从蛇被压在大石头下讲起，一直讲到蛇露出尖牙想咬死

他为止。

“人先生讲的是事实吗？”狐狸听完后，问蛇。

“没错，事情就是这样。”

“好，问题基本弄清了。为了作出准确的回答，我还想更详细地了解一

下，你当初是怎么压在石头下的。请恢复原状，让我仔细察看一下好吗？”

狐狸一本正经地对蛇说。

蛇横躺到原先的那个地方。狐狸象法官一样下命令：

“人先生，你把石头放上去。一定要放得和原来一样。”

贝利科用足力气，双手抱起石头，压到蛇身上。

“刚才你就是这样喘息的吗？”狐狸问。

“哪里，比这还难受呢！”蛇说。

“人先生，你在石头上加些压力。”

“差不多了吗？”狐狸又问蛇。

“不，不，还不止这些压力。”

“人先生，再加大些力气。”

贝利科双手按住石头，又使劲往下压着。

“好痛啊！好痛啊！快别再压了，就这个样子，就这个样子，……”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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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地呻吟着。

“还能动吗？蛇先生。”狐狸装出一副认真调查的样子。

“动不得了，一点也动不得了。”蛇哭丧着脸说。

狐狸察看了一下，笑着跟贝利科说：

“人先生，如果蛇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话，还是仍然让它躺在石头下吧！

再也别去理会这忘恩负义的蛇，你快走吧！”

贝利科这才知道机智的狐狸施巧计救了他的命，他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感激他说：

“为了报答您的恩情，我该送您些什么东西表表心意呢？”

狐狸连忙摆手说：

“不必了，不必了！”

狐狸一再婉言谢绝，贝利科再三坚持要送。最后狐狸说：

“既然你一片诚意，那就给我一只鸡吧！这就很满意了。”

“就一只鸡？这怎么成，你可是救了我的命啊！我给你三只很肥很肥的

母鸡。”

贝利科带着狐狸回到家，他让狐狸等在门口，自己进屋去捉鸡。他张开

布袋口，把鸡一只一只地往里塞。这时，他妻子从里屋出来。

“你把这些鸡弄到哪儿去？”女主人呵斥道。

“送给狐狸呀！”

“你疯啦！怎么把鸡去送给狐狸？！”

贝利科向她解释说：

“我在田里救出了一条压在石头下的大蛇，可它忘恩负义，差一点把我

吃掉。幸亏那只聪明的狐狸救了我的命。这三只鸡就是送给它的。”

女主人丝毫也没有被贝利科的话打动，坚持说：

“那也不行，就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也不能送鸡给它。”

“可是，我已经答应它了。有什么办法呢？”贝利科简直是在哀求他的

妻子。

“我自然有办法。”

“欺骗了狐狸，它可不会放过我们的，”贝利科胆怯他说。

“这不用你担心。我有一个好办法，不仅下给它鸡吃，还要永远把它撵

走。”

女主人轻轻吹了声口哨，唤来两条猎狗。她从布袋中取出鸡，放进猎狗，

然后扎紧袋口。

“快背去吧！让狐狸自己去打开。”女人露出一副凶相。

可怜的贝利科不忍心如此去报答自己的恩人，内心十分痛苦。在妻子的

催促下，他背上布袋，唉声叹气地走到门口。

狐狸见到贝利科背来一大袋东西，馋得流出了口水。

“这是给我的吧！太好了！起先我还以为你一到家就把我给忘了。”

狐狸早已饿得肚子咕咕叫，它打开布袋，刚探进头去，就猛地跳开，掉

头向山上逃跑。

两条猎狗窜出布袋，肩并肩地尾随着狐狸紧紧追去。狐狸好容易才逃出

了命。

（李祖德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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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和油灯

[西班牙]

塞维利亚城有一条小巷叫泊灯街，提起它的名字就使人回想起卡斯提亚

国王彼得罗一世的故事。这位国王被人奉为贤明的君主，却被仇敌称为“暴

君”。

这位国王喜欢长年住在塞维利亚城。地下令把摩尔式的城堡修葺一新，

扩建了富丽堂皇的宫殿。事隔几百年以后，那座神奇的花园里至今还残留着

一棵弯弯扭扭的老橘树，相传是国王亲手栽种的。

故事发生在一个漆黑的深夜，狭窄的街道上寂静无声，人们都已入睡。

只有一个独自住在一间破屋里的老妇人，还没有上床睡。

突然，街角传来了刀剑的砍击声。过后不久，听到一个人用垂死的声音

叫喊：“上帝啊，饶恕我！我完啦！”

老妇人拿起一盏油灯，走到窗前——她没有想到这会惹出许多是非。她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石子路上有个男人躺倒在血泊中，旁边有个身材魁梧

的骑士，右手握着把剑。灯光照到凶手的面孔上，那凶手慌忙用手遮注，不

让好奇的女人认出他的面目。

这时候老妇人有点后悔自己冒冒失失，赶紧从窗口缩了回去。不知是活

该倒霉，还是手脚笨拙，那盏油灯一下子掉到街

老妇人的好奇心并没有满足，她还站在窗日偷听。不一会儿，墙脚下传

来凶手离去的脚步声，膝盖间还发出一阵很熟悉的响声。

根据这特殊的响声，她明白凶手就是天天晚上同一时刻在她窗下经过的

那个骑士。老妇人在窗口张望过多次，知道这个人是谁。

“圣母玛丽亚，救救我吧！”她失声惊叫起来，连连祈祷。

第二天清晨，警官就发现了这具尸体。市长马丁·费南德立刻开始侦查，

以便缉拿凶犯。

起先人们怀疑那条街上一个犹太人和一个改信基督教的摩尔人。后来又

传说有位美貌的夫人经常在深更半夜接待一位贵客，就是不知道这位客人到

底是谁。

出事现场附近的居民都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听说，设法提供任何

证词。

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许多人指责当局无能。批评矛头针对国王的司法

机构，而司法机构当然应该对治安负责。这些街谈巷议终于传到了国王本人

的耳朵里。

国王不得不亲自过问这件事，他立即把市长召来。

“有人在塞维利亚城行凶杀人，你和你的那些警官居然查不出来！查不

到任何线索，怎么捉拿凶犯？人家都说我执法如山。难道能这样不了了之？”

市长替自己辩解说：

“陛下，凡能想到的地方我们都进行了侦查；可是恕我如实禀告：至今

毫无结果；只在出事现场发现了一盏油灯，那是在一个穷老婆子小屋的墙脚

下找到的。油灯肯定是她的，可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你记录了那老妇人的证词吗？”

“已经记录在案了，陛下；她承认油灯是她的；但是一口咬定什么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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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你把她抓起来，带来见我。我相信在我面前她一定会提供证词的。”

市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宫殿。他明白，一旦国王插手，他再不把

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就会脑袋搬家，给那神秘的凶手当替死鬼。可是要完

成这个使命，时间又太紧迫。

几小时后，市长回到了城堡。在一间摩尔式的大厅里，出现了这样的场

面：

“陛下，我把老婆子带来了。”

老妇人从未被国王召见过，吓得浑身直打哆哼。她满脸皱纹，弯腰曲背，

在身材魁伟的国王面前越发显得矮小可怜。

这时市长问道：

“你认识这盏油灯吗？”

“认识，认识……我已经说过，这盏油灯是我的。”老妇人喃喃地说。

“你认出那杀人凶子吗？”

“我没有看见……”

“好吧，”市长继续说道，“我们有办法让你很快就招供的。”

差役们举起鞭子，恶狠艰地朝老妇人身上抽去。这时，国王开口了：

“如果你知道凶手是谁，我命令你说出他的名字。在我的法律面前人人

平等，你不用害怕。”

老妇人脸色惨白，战战兢兢，仿佛面对着神灵，不敢正眼去看国王。

她嘟哝了几句，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用刑……”市长给差役们下了命令。

“慢着，”国王吩咐道。“老婆子，不管凶手是谁，我最后一次命令你

把他供出来。你要再不说，我就要下令处你绞刑。”

“快说！”市长暴跳如雷。“你说……究竟是谁？”

她还是不吭声，国王又重复了一遍，市长电跟着威吓一通，差役们又走

上前去。老妇人被逼得走投元路，最后鼓起了勇气，胆怯地、慢吞吞地回答

说：

“是国王陛下。”

差役们顿时吓得手足瘫软；市长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老天爷，

这下要大祸临头了！不等国王开口，众人恨不得立刻都钻进地里去。

可是，国王却以温和而坚定的语调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面对惊恐万状

的众人，他宣告说：

“你说的是实话，应该受法律保护。”

说完，他就掏出一只装满金市的钱袋，递给老妇人，并且对她说：

“拿着！彼得罗国王懂得如何奖励对他忠诚的人。”

老妇人接过钱袋，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国王又说。

“至于杀人的罪犯，他将被处决……马丁市长，你听见了吗？”

市长浑身发抖，好像给浇了一瓢冷水，从头顶直凉到脚跟。

这时又响起了国王威严从容的声音，把市长从惊惶失措中唤醒过来。国

王说：

“不过，谁也无权杀死卡斯提亚王国的君主。我命令砍下国王塑像的头，

挂在被害者遇难的街角上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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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命令被执行了。“暴君”彼得罗一世的“脑袋”就这样在油灯街街

角上挂了好多年。

（徐瑞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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